还有一事令木惜迟耿耿于怀。他日前不知在哪里被种了降头,居然跑去向南壑殊说了一大篇极其肉麻,极其露,骨的无稽之语,还险些亲了南壑殊。幸而最终幡然醒悟,才未酿下大祸。心内不禁盘算,这一到了天宫,定要讨教一番如何才能避免无知无觉地被人下降头。
随后又反思了这一段日子以来,那些不断令自己变得没出息的想头——什么要伺候南壑殊一生一世啦,什么宁愿即刻就死在南壑殊手上啦。
对了,近来老是想死。这动不动就生无可恋的悲慨究竟哪里来的?
87 枯柒
这日乃是天帝御旨上约定之期,南之邈率众人在南天门听宣。
正等得不耐烦,苏哲悄悄向木惜迟道:“木头,我见你近来似乎有些发福了。如今到了天界,仔细云头架不住你,再摔喽。”
木惜迟啐道:“少混吣,成日价白菜萝卜的,能把人吃发福?再者说,你没见当年天蓬元帅,胖的那样,不照样云头踩得稳当儿的么!”
正说的热闹,忽见一人满面含笑迎上来,木惜迟只觉眼熟,复又想起见过此人,便是某一日曾造访东华宫的太子随扈,名为伯阳子的。只见他笑着同南之邈寒暄片刻,便将身让在一旁,向南之邈道:“南尊主,请!”
南之邈情绪极佳,哈哈大笑着跟了伯阳子过去。南壑殊一语不发也跟上,南岑遥回头悄声对木惜迟他们几个小弟子道:“别只管说笑,快跟来。眼睛别乱看。”
一行人逶迤来至一座高耸巍峨的殿宇外,匾额上三个擘窠大字,重华宫。
伯阳子一壁厢领众人进入,一壁厢仍旧笑对南之邈道:“诸位先在前厅暂候,待下官禀告太子殿下。”
南之邈笑着抱拳道:“有劳。”
少顷,伯阳子出来笑道:“真不凑巧,太子此刻与客卿下棋,正为着个畸角儿在那里打劫。棋局如战局,死活的当头儿,可是一点儿分不得心的。”
南之邈笑回道:“这话说的极是。贤兄请自去贵干,我等稍待便是。”
伯阳子笑着去了。
不过一时,忽然约有十数个人脚步窣窣地进来,手上皆捧着各色器物静候。这些人才刚站定,远远的就有两人说笑着往这边厅上来。听见一人声如鼎钟浸水,铿锵顿挫。另一人音色略脆些,木惜迟倒觉耳熟。
正盘算着,侍者唱喏:“太子殿下驾到——”一面就有一个遍身华服的贵公子快步进来,见他丰神俊雅,面如冠玉。身后跟着位着天青色长衫的青年,手持一柄折扇,也缓缓步入。木惜迟觑眼看时,那青年竟是叶重阳。
南之邈一见来人,领着众人迎上去,自己先就跪下道:“恭祝太子殿下万古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