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还能顺顺当当地活着,还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爱与信重,甚至就连被他弄丢了的心脏,他都有办法重新做出一个?
他晏锦屏凭什么?
图南想不通。
而且在图南城的这些年里,他越来越想不通。
“我……”
他嗓音嘶哑地张了张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一切的根源都是嫉妒。
……但图南说到底也就是个刚成精的小妖精,他又不屑于跟自己看不上的‘凡人’交流,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是什么都不懂。
有很多事情他没法理解,尤其不理解晏锦屏。不理解他真正的强大之处。
这故事没完,还有一部分。
池鱼
晏锦屏没有要听图南遗言的打算。
——这家伙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如今被他们弄成这幅模样,还能指望他说出什么好话来?
平时就不算非常讲究的晏老板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设身处地思索了一下,认定图南想说的要么是句掷地有声的‘我日你大爷’,要么就是‘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之类的言论,就算不完全一致,也差不离。
这些话听起来既不够温和,也不够友好。再说晏锦屏对图南会怎样骂自己不感兴趣,于是决定干脆就不要让他说。
“要不这样吧。”晏老板手里拎着着断水,雪亮的刀锋在图南的腰上比划了两下,颇具研究精神地划断了他一点衣料,流氓似的用刀尖挑起来看了看,琢磨道,“像你这样的灵脉化作人身,主脉应当在这——到这儿附近。如果我在这里下刀,差不离能把它整根儿地抽出来。等我拿到了灵脉,是将它还归山里还是怎么样,到时候再说。你看这成不成?”
他用断水的刀尖轻轻地一路从图南腰上划到后脖颈,压根就没用多大力,油皮也没划破一层——但从图南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恨不得自己就这样直接昏过去,好用不着再受晏土匪的精神摧残。
“唉。”晏锦屏叹了口气。
图南没有反抗的能耐,又不出声,他这样吓唬人家一两句也就算了,多了反倒显得自己没意思。
于是他单方面地替图南下了决定:“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尽量动作麻利点,疼是估计免不了——”
“放心。”晏老板现在才算差不多将这事真正放下。他心态调整得很快,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安抚图南,“很快的,就疼那么一会儿,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