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没见过富惩哭,他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永远都是强势,偏执,时刻都在展示着他的占有欲,就像一只始终扬着头的孔雀,腿断了,翅膀没了,他都不屑于眨一下眼睛。
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他以为他封闭了自己的所有感情,可是只要他从封闭的壳里透出一点点情感来,所有的一切都会鱼贯而入,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小鸡,我好痛。"痛得他快窒息了,他就像被一根头发压夸的参天大树,只要再加一根头发,他就会被连根拔起一样。
苏稻的心随着他的反应也狠很揪着,他知道言惩的机器人属性是怎么来的了,那是随了沈阿姨啊,沈阿姨在面对言惩这个自己亲生的孩子时,表现得多冷静,话说得多冷静,看起来就像是单纯的给出一个交代。
可是宫惩需要这种交代吗?不需要。
这种交代对于宫惩而言,比—把刀一下又一下地插在心口都还疼,为什么?她能对沈宁好,为什么就能对言惩视若无睹呢?沈宁到家的时候,他妈还没回来,大概没料到沈宁会在家,他妈回来的时候眼睛非常红,眼角还有没擦干的泪。沈宁惊讶了,他喊了一声∶ "妈! "
沈阿姨擦掉眼泪,看着沈宁一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道∶"你怎么在家?酒吧的事忙完了?""妈,我有问题想问你。
"关于你的身世?"沈阿姨知道他的脾气,对于好奇的事不会多问,不主动说的话他也不会刨根问底。可是只要他开口了,就会想知道真正的答案。"不是,我是想问" 沈宁看着她,"你对宫惩说得那些是真的吗?"
"真的。"他妈的表情还是很淡,他妈不管爱一个人还是讨厌一个人都表现很淡,以前也有人追过他妈,他妈都处理得很好,没有什么情感纠葛,对他虽然很好,可总会有种距离感,可是他在他妈这里并没有感觉到恨。
一个情绪正常一点的女人,面对把她害成这样的人的儿子,她为什么还能坐到待如亲子?她真的不恨不怨吗?她对言惩,真的如她所言那样,看着他现在的过得好就放心了,她真的放心吗?
他在他妈回来之前那已经进过她的卧室了,对于以前的他而言,沈宁绝对不会在没有他妈允许的情况下进卧室动他的东西,可是现在的情况明显不能让他做个听话的孩子。
他的抽屉里,不准他动的那些文件里,夹杂着许多从报纸,杂志或者网络新闻上打印下来的照片。"妈,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藏得那么深呢?"不难受吗?每天活得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不绝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