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抹了把眼睛,去为他端热粥和汤进来,即便谢朝泠没有胃口也得多吃点,不然他根本熬不住。
擦干净指腹上的血,谢朝泠垂眸怔神半晌,重新戴起那毛皮手套。
“殿下,您这手,还是用点药吧,不然要烂了。”王进哽咽提醒他。
“算了,反正明日还要继续。”
三两口将东西都吃了,连味道都没尝出个究竟,谢朝泠闭眼靠进榻里,再吩咐王进:“一会儿看到他进门了与我说声。”
谢朝泠很快睡过去,气息轻微,王进不敢再打扰他,给他盖上大氅,退去了外头。
申时末,谢朝渊回来,王进让人进去禀报谢朝泠,他自己则被谢朝渊叫住。
谢朝渊问起他谢朝泠今日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情形如何,王进一一答了,谢朝渊听罢却眉头紧拧,又叫来那两个大夫细问,这么多日谢朝泠身子始终不见起色,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若非这里找不到其他更合用之人,谢朝渊早命人将他们拖下去了。
听到依旧是那句“还是老样子”,谢朝渊阴了面色,大步进门去。
谢朝泠已经睁开眼,他根本没睡沉,一听到外头脚步声就醒了,但头晕得厉害还有些迷糊,正倚在榻中发呆。
看到谢朝渊进来谢朝泠才似回神,咳嗽两声,喊:“六弟。”
谢朝渊上前,垂眸看他。
谢朝泠抬头:“你回来了,坐啊,站着做什么?”
谢朝渊的手从他额边一直抚到下颚,沉声问:“今日还是不舒服吗?怎么脸色又白了这么多?”
谢朝泠嘴角挤出丝笑:“我这病恹恹的模样,不好看是吗?”
谢朝渊皱眉。
估摸着自己这话又惹了他生气,谢朝泠轻拍了拍他手背:“坐吧,我跟你说笑的。”
谢朝渊坐下,用力抱住他。
安静相拥片刻,谢朝泠忍着疼痛不想叫谢朝渊看出来,轻出一口气:“我真的没事,过几日就会好了。”
谢朝渊抬手试了试他额头,没发热,但谢朝泠这副模样,虚弱得却仿佛随时会倒下。
“真的,我保证过几日便会好。”谢朝泠又一次道。
谢朝渊唇线紧抿,神色晦暗,显然不信他说的。
谢朝泠只能作罢,岔开话题:“六弟跟我讲讲外头的事情吧,就当给我解个闷,你今日去哪里了?”
“那假太子死了,”谢朝渊轻声道,看谢朝泠一眼,继续说,“在住处被人刺杀了,不知道什么人干的,西戎王大怒,像是怀疑上我了,不过也没什么,他不怀疑我才奇怪,就是不知道谁这么本事,能在西戎王眼皮子低下杀了假太子,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朝泠安静听完,伸手拂了拂他衣襟,小声问:“西戎王怀疑你,你能应付得来吗?”
“还好,今日去见了一趟那位活佛,与他做了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