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好。”
谢朝泠说的等到春日,他姑且信了:“那便等到春日再说吧。”
谢朝泠盯着那几朵花苞细瞧了瞧,笑叹:“无论如何,连琼花都提前开了,应当是个好兆头。”
他说话时冻红的鼻尖上那颗小痣格外招摇,这么多日来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鲜活气息。
谢朝渊看他一阵,捏紧他手心。
之后那一整日都是高兴的,傍晚彩霞漫天之时,他二人身着同式的大红喜服,在鞭炮礼乐声中执手步入红堂,没有宾客高朋、没有四方来祝,无媒妁之言、更无父母之命,拜过天地,便算礼成。
共许鸳鸯誓、缔结红叶盟。
灯火画堂中,他们面朝彼此盈盈拜下,腰间同心玉佩撞在一块,声响清脆。
入洞房饮合卺酒时,谢朝渊握住杯子,提醒谢朝泠:“哥哥病了,酒便别喝了,换糖水吧。”
谢朝泠没肯:“别的环节都能改,这个不行。”
他举起酒杯,笑看着谢朝渊,一口饮下。
谢朝渊不再说,扶着他在铜镜坐下,为他松散开发髻,拿起梳子亲手帮他梳头。
谢朝泠细看镜中自己的脸,下午时他特地叫王进给他抹了点粉脂,看着不再那么面无血色,但瘦得凹陷进去的双颊也实在不好看。
可惜了,大喜之人还这副病恹恹的模样,他却没时间再等了。
谢朝渊的手指在他鬓边轻轻一绕,谢朝泠伸手捉住他,谢朝渊弯腰,镜中出现贴在一块的两张脸。
“哥哥,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夫君了对么?”
“嗯,”谢朝泠笑了一下,“你说是便是。”
“哥哥要一直记着。”
谢朝渊轻声道,侧头在他面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时候还早,简单梳洗后靠上榻,谢朝泠枕在谢朝渊身上,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屋中喜蜡烧得正旺,不时有噼啪声响。
谢朝渊握住谢朝泠的手,他今日依旧戴了红绸手套,只露出一截瘦削莹白的手腕。
垂眸盯着看了片刻,谢朝渊移开目光,再次抚了抚谢朝泠的长发。
谢朝泠忽然笑了一声,低声道:“原本我十四岁就该成亲了,后头母后病重过世,守孝三年,又被你这小混蛋设计失踪,让父皇以为我回不来,我的准太子妃成了老三的王妃,好不容易父皇给我重新指过人,还没来得及大婚,我却被你劫来了西戎,到了今时今日才与你成了亲。”
“哥哥后悔了吗?”
“后悔啊,我早就后悔了,后悔不该招惹你,不过算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谢朝泠笑着说完,见谢朝渊蹙眉,拉下他,亲吻贴近唇角:“后悔是后悔,可我若是不喜欢你,早就快刀斩乱麻了,又何必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