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值得一试。”老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些东西不一定要用来击垮对方,还可以用来胁迫,让他为你做事情。”
“老狐狸。”文清竹明白过来,笑着说道。
“臭小子,”老人笑笑,他其实挺喜欢儿子这么叫他,生意人出身,越精明才越好。
“要是去找瞎阎王,他不信我的话怎么办?”文清竹问道。
“我想想啊,”老人在脑海里搜出二十年前的记忆,“瞎阎王在我店里做过一阵短工,正赶上过年,我看他可怜,送他顶帽子,这件事只有我俩知道,你一说他就能想起来。”
“记住了。”文清竹点点头。
侯准不动如山的装了几个月,表面上看似对闻尔的死讯不在乎,出入声色场所潇洒,实际上暗中拜托程家找人。
程家家大业大,又在政界有地位,按理说找个人不难。
可是,闻尔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明明心里急的要发疯,表面上还要满不在乎的样子,身边老刘时刻注意着他,让他连联系桂子问问情况的机会都没有。
侯准实在受不了,冲去侯老爷的卧房。
“爹,能不能不让老刘跟着我?”他问,“闻尔已经死了,您还有什么不相信我的?”
侯老爷看他一眼,侯准觉得自己所有的伪装都已经被这个精明的老人看穿。
“你瘦了。”侯老爷说了三个字。
侯准呆呆地站着,他就像被困在囚笼里的鸟,无助而孤独。曾经被困在侯家的闻尔,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对闻尔彻骨的思念给了他顶撞父亲的勇气,就像是许多年前跪在堂前的小少年,宁可被父亲的拐杖打断腿,也要远赴重洋追寻理想。
“您若是非要老刘跟着我,我就敢继续喜欢男人。”他盯着父亲的眼睛。
“你敢。”
“您可以是试试,我还可以脱离这个家,有手有脚还不信养活不了自己。”侯准继续威胁。
侯老爷笑起来,笑自己的儿子幼稚。
“你可以试试,”他看着那天真的孩子,“等你到了社会上,就会发现,如果没有侯家少爷的身份,没有钱,没有权,你什么都不是。”
侯老爷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侯准演的戏一开始确实骗过了他,自从闻尔死后,侯准一次都没去墓碑前看一眼,也没哭也没闹,如果一切回到正轨就好了。
但是人的精神状态是骗不了人的,侯准日渐消瘦的身体和与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都能表明——闻尔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