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文清竹反应过来,瞎阎王突然从腰间抽出手枪,咔吧一声上了膛,冰凉的枪口就这么怼在他的脑门上。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堂内瞬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文嫂子不能生育。”瞎阎王笑笑,手指慢慢抵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按,文清竹的脑袋瞬间就会被打穿。
“下辈子骗人的时候,先打听清楚再来。”
“等等。”虽然被枪顶着脑门,文清竹此刻却冷静异常。
“文老板认我做义子,是他让我来找你的。”文清竹语速飞快,生怕没等他解释完瞎阎王就开枪,“他说他曾经送了你一顶帽子,在过年的时候,这件事情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我一说你就明白。”
瞎阎王愣了愣,呆在原地没动。
文清竹悄悄往后退一步,他的额头上已经被枪口怼出一个红印。
“他让你来找我的?”瞎阎王慢慢收起枪。
“嗯。”
“还好,”瞎阎王笑了笑,笑得释然,“他还没忘了我。”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文清竹,鼻头冻得通红,那双眸子却漆黑如墨,平静的瞅着他。刚才他猛地掏出手枪这么一吓,是个人都得腿软,没想到文清竹丝毫不惧,仍旧挺拔着身姿,不动如山。
“你小子也是个人物。”瞎阎王不掩饰他的夸赞,“敢一个人闯土匪窝,就不简单。”
文清竹觉得自己这一年来受的惊吓太多了,这点还真不算什么。
“你爹过得还好吗?”瞎阎王坐了回去,问道。
“已经去世了。”文清竹瞥他一眼,淡淡地说。
瞎阎王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已满是疲惫,“葬在哪里?”
“死在大牢里,没有下葬。”文清竹回答,有些惊讶于瞎阎王听到老人已经去世后那掩盖不住的悲伤。
“牢里?”瞎阎王提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好好的文记大老板,怎么会死在牢里?”
文清竹想了想,把文老人怎么被人陷害,怎么来到北平又被关进监狱的事情全盘托出。
“所以,他死的这么惨,连个碑都没有?”瞎阎王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
瞎阎王突然笑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跟死去的文老人对话。
“你啊你,生意上是个老狐狸,做人就是个活菩萨,不让人骗了才怪,当年我就说,没我你可怎么办。”瞎阎王嘀咕着,脸上竟是难得的温柔。
文清竹静静地听着,没想到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瞎阎王还有如此柔情地一面。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瞎阎王说问道。
“三件事。”文清竹不客气,“第一,给我衣服和住所,我要在这里休整一周,第二,借我一千元,一年以后我会三倍还你,最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