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柳权贞
宵随意仓惶应道:“柳公子有所不知,今日苑中举办了百花宴,排的上名号的佳丽都要在正厅中的高台上献艳献艺,花魁亦不例外。若要点,需待那花魁演绎完毕,您出重金赛过其余来客,方可得那一夜春宵。”
手指哒哒敲着桌面,柳权贞不着边际道:“你说话时为何不看我,我不好看吗?”
宵随意有些无措,“自然不是,柳公子好看得很。我只是……只是有些害羞。”
哪里是什么害羞,不过是近故人,情更怯罢了。
“你都未看我一眼,怎知我好看?”
剑鞘末梢忽地抵住宵随意下颚,轻轻挑起,迫使他抬起头来面对眼前之人。
四目相对。
执剑之人凤目上挑,带着些微戏谑睥睨之色,道:“长得还不赖,这趟花酒不算白喝。”
随即收剑,略一摆手,“过来给我斟酒。”
宵随意仍是怔怔立在原处,忽觉鼻子发酸,两行浊泪竟顺颊而下。
柳权贞莫名其妙,“这好端端的,你哭甚?”
宵随意抹去眼泪,换作笑颜,只道:“没什么,见公子生得比那花魁还美,内心难掩激动。”
如此吹捧,令柳权贞颇为受用,直夸他是慧眼识珠之人。
宵随意一瞬不瞬盯着他。
这才是柳权贞该有的模样,傲气、自恋,爱喝花酒,潇洒恣意,而不是将情感拘泥于一个女人,一个带他踏入深渊的女人。
斟了半晌酒,柳权贞喝喝停停,间或对搔首弄姿的花倌评头论足一番,不是赞美,而是挑刺。
一会儿嫌弃妆容太过浓烈,一会儿鄙夷舞姿不够柔美,既说身段逊色,又言歌喉粗糙……总之,没有瞧得上眼的。
“倒是你,清秀些,看着让人惬意舒适。”
宵随意知其是随口一说,却也暗暗高兴了几分。
柳权贞又道:“看了这许久,这些所谓的美人真是千篇一律的难看,腻了腻了,好生无趣。喝完这壶酒我便走了。”
听他说要走,宵随意自知不可再耽搁,即刻弃了酒壶跪伏于地,埋首道:“公子,走之前,可否带我一同离开?”
柳权贞本是等着空杯斟满,却换来这一出。挑挑眉,索性将那杯盏丢于一边,睨着他道:“这是何意?莫不是要我给你赎身?”
宵随意道:“我知您是得道高人,带一个小娃娃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啊……那就是要我带你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