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权贞种种过往,他都知晓,无需犹豫。
记忆交错。
上一世,他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万人酣眠,千灯皆灭,柳权贞将他交给洪子虚后便草草离去,连嘱托的词汇都没有。
他拜洪子虚为师,鲜少见到无念殿的主人。无念殿似乎总是笼着风尘,庭院外的杂草枯荣交替,成了一道不变的景致。落花败叶亦满目皆是,经受着无人打理的时光,兀自腐烂,摧湮为尘埃。
他偶尔能从洪子虚的嘴里听来些柳权贞的消息,说其又去哪里云游,又诛杀了哪些邪祟,好似快活得很。
宵随意时常会念想这个一面之缘的救命恩人。思而不得见,便会去那人曾经住过的屋子转转,瞧他用过的桌椅茶盏,抚他铺陈的笔墨纸砚,舞他闲置的寥落干戈。
如此三两次之后,每每从无念殿出来,都是弄得灰头土脸。无奈之下,只得担起清扫的差使,一得空便往无念殿钻。
时光一长,这被玉琼山弟子们暗地里诟病为鬼舍的无念殿,竟然变得灵气飘飘起来。
师兄弟们觉得宵随意是个愣头青,净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权贞师叔不知猴年马月能回来。
谁想猴年马月来得挺快,未过多久柳权贞便领着个清俊少年回山了。
尔后便是一通陈词滥调的拜师仪式。
师叔带了弟子回山,宵随意自不好再以清扫的名义去叨扰,只偶尔去传个话,探探风。
柳权贞很少出殿,多半时候是关在屋里研究他的自创术法。
那清俊少年则不然,三不五时出来晃荡,见着掌门点头哈腰,见着其余同辈弟子便鼻孔看人,横得无边。
师兄弟们也不计较,只把他当作笑话看。
“若能撑过一月,我自愿罚扫半年茅厕。”诸如此类的断言数不胜数。
宵随意那会儿觉得很稀奇,权贞师叔不似狠辣无情之人,当他的徒弟有这般难吗?
哪知未及一月,那少年便涕泪交流,从无念殿中奔逃而出,咒骂柳权贞是个狗屁真人,教的都是些狗屁术法。
宵随意震惊了,截住他喝道:“你怎可侮辱自己的师尊,此乃大不敬!”
那少年一掌将他推开,唾沫横飞,“你算什么狗屁东西,管得了我,滚开!这狗屁玉琼山,此生再也不来!”
他左一个狗屁又一个狗屁,骂得毫无顾忌。宵随意想同他理论,却被柳权贞拦下了。
“随他去吧。”他如是说。
清俊少年就这样哭哭啼啼地走了。
柳权贞蹙眉坐在殿前槛石上,宵随意看着他,说着一些笨拙的安慰之词。
青衣真人支着腮帮子,抬头盯着面前端立着的少年,眉头挤得更深,忽道:
“我知这无念殿平日里是你在打扫,实在感激。可你不用隔三差五来此地晃荡,要赏钱直说便可,我不是吝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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