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二师兄委曲求全了一些日子，终不能忍受自己做违背良心之事，即便背负着莫须有的污秽之名，他也要离开玉琼山。他要找到柳师伯，寻求帮助。
陈落庭哪能容他就这么走了，他便成了囚徒之一。
自那之后陈落庭时常会以当时二人交合之事羞辱他，折磨他，将他的尊严践踏在地。一日日，一年年，便一直到了今时今日。
二师兄曾经多么骄傲，多么厉害，他可曾想过沦落到今天这般模样。陈落庭在院子里静立了一会儿，觉得这世道真的奇妙，多年前，自己还在靡园里的时候，无数次地奢望自己能逃离，没想到如今自己不但逃离了，还做出了这么些了不得的事，连大仇都报了。
他不由仰头笑起来，呵呵呵哈哈哈，好不痛快。
二师兄赤身躺在床榻上，他身上鞭痕累累，将床褥都染红了。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床楣发呆，听见屋外笑声，他竟也笑起来，却是苦涩的，无奈的。
他很少会想起以前的事，因为他曾经无比厉害，在这些弟子中只有大师兄能与他匹敌。他只要不断往前走，必是一代宗师。宗师的过往，向来是后人杜撰书写的，充斥着各种神妙之事。他毋须在意自己过去的真实，不管它是美好的或是阴暗的。
可是现在，他却不由自主回想起来，回想起自己因偷盗被人驱赶，被恶人当做商品贩卖，以及被师尊救回……与多数无父无母的弟子一样，是老掉牙的生平。
那时候，师尊问他，像你这样无父无母又无兄弟姊妹之人，可知自己学习修仙是为了什么。别人尚有亲眷朋友或家族产业可寄托，可作为修习的动力。你呢？
二师兄想了很久，想到一个书卷中看来的词，济天下。
武道古听完也想了很久，却不是十分满意，“天下与你有什么关系？天下之人有几个待你好的？”
他反问，“师尊不就待我很好吗？”
武道古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是你的师尊，教导你是师尊的本分，却不是好。你好好想想，你究竟为什么修道？”
二师兄想了几天几夜，终于想到了他觉得颇为适用的理由，“师尊，我要让这世道，再无罪恶憎怨，也无遗恨与贪婪，只有快乐满足。”
武道古又驳斥了他，“只要有人心这物存在，便有罪恶憎怨与遗恨贪婪。我便问你，你憎恶贩卖你的人吗，憎恶驱逐过你的人吗？毋庸置疑，你定是憎恶的。你连自己都做不到不悲不喜不怒不亢，又如何教化他人。莫要说这些胡话了，回去，重新想清楚再来找我。”
二师兄却道：“师尊，你还没听我的解释，为什么就断定我会憎恶伤害过我的人呢？”
武道古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解释？为师比你多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懂这世道吗？”
二师兄捋了捋心里的话，道：“那驱逐过我的人，后来看我可怜，还是给了我一个包子，证明他有善心。况且，我所偷盗之物，也是他辛勤劳作所得，我窃取他人成果，自己亦有错。那贩卖我之人，妻儿得了重病，急需救命钱，他亦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