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顿吃,日日吃,可会吃成个胖子?”
“控制每顿的量便可,只要不过度,也不至于会变成阿春那副模样。”
柳权贞道术了得,却觉得吃饭之事堪比苦练神功,还不如以前喝酒来得方便。
吃饱喝足,挨了一个时辰,胃疾果真未来犯,不仅如此,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许多,头晕眼花的症状也消失了。
柳权贞回忆起这几日变化,他方回到玉琼山时,还不是如此状态,乃是这次昏迷醒来才有的变化。难不成晔剑在自己昏迷之时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那厮性子固执,在十戒塔初见自己时更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能有这般好心?俨然不可能。
想到此处,他不由问起十戒塔之围的经过始末。老十三将当时种种,事无巨细,都告知了柳权贞。
末了哀叹连连:“我师尊到底对我们有教诲之恩,他若能迷途知返,也不至于落得那步田地。我等打算立个衣冠冢,纪念下他。”
自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柳权贞不打算在此事上多做评价,遂问起洪子虚的处境,“我师兄现下在何处,晔……宵……”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人,那人既是晔剑,也是宵随意,既是黑甲军之主,也是自己的徒弟,还是自己的……道侣。他若说出晔剑的名字,必要被人追问因果,要是让他们知道魔军之首复活了,不将他除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若将之称为宵随意,可这些事又不是真正的阿意做的,平白无故背了个锅,也不妥。
思来想去,只能道:“我那孽徒,有没有对我师兄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消失五年,对他疏于管教,他会变成这样,罪责在我。再者,那十戒塔中邪魅丛生,他或许是在交手时心志不坚,受了什么邪魅的影响。我低估了那些邪灵的能耐……”
柳权贞装模作样找着理由,兀自哀叹摇头。
老十三道:“掌门……该说洪师伯倒是没受什么重伤,顶多受了些皮肉苦,也不碍事。只是……宵师弟……如今该唤掌门了,将这些发生的噩事都嫁祸到洪师伯身上,让其蒙了不白之冤,只因洪师伯……呃……因他在与你成亲之事上多规劝了几句。现下各门各派,都在看玉琼山的笑话。”
柳权贞心下郁郁,这晔剑是魔族血统,他这么做,必是要搅乱中州,所以莫管好人坏人,他看不顺眼的,都不会让那人好过。
在十戒塔中,晔剑曾说起那个时代自己与他的恩恩怨怨。倘若真如他所说,自己的前身是大蛊师訚琦,那晔剑该将自己千刀万剐才对,如今却非要成亲,也不知安的哪门子心思。
晔剑与宵随意虽归根结底是同一人,但他二人所处的环境不同,立场也不同,对自己的某些情感,自然也是截然不同的。柳权贞恋慕宵随意,对晔剑却谈不上有这种情愫。是以,他眼下要做的,便是唤回那副身体本身的魂灵,让晔剑回归虚无。
这是对玉琼山,也是对天下人最好的交待。
晔剑这一魂在十戒塔中囚了两百年,怨气甚重,执念颇深,若要克制他,首先要消解了他的怨气与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