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雾浓首
肥头大耳的掌柜，仿佛是见惯了这少年跪在自己脚下求饶的样子，此刻，他仅仅只是用那双绿豆大小，满是算计的双眼，低眼睨着磕头的少年，随即冷哼一声道。
“你要是不能体现你的价值，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你在我这儿也不过是平白消耗我的米粮罢了，倒不如...”
听见掌柜嘴里这充满了伏笔的“倒不如”三个字，少年磕头求饶的动作，瞬间便定在了当场。他心下一沉，随即便明白了这掌柜的今日突然发难，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掌柜的...”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澜湮坊的老板啊，也跟我说了好几次了，他那儿啊，差个手脚麻利会掌勺的厨子...总合，他那儿都是些酒醉色鬼，也品不出什么味道好坏。所以...嘿嘿，我便将你...卖给他了。现下，他正在外面大堂...等着你呢！方才那盘菜，就是他点的。要是你今日不跟他走，那...我这要赔偿的，可就不止是这么一盘菜了！！你要是还念及我对你的救命之恩，那你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即刻就跟着澜湮坊的掌柜走。哎呀，这左右不过是换个地方做厨子罢了，对你来说这也没什么区别的。再者，你的厨艺又不是特别差，遇上个别赏识你的客人，说不定还能捞着不少的打赏呢！！”
听完这掌柜的一番话，这名叫咸鱼儿的少年，顿时便明白了...自己这是...已经被卖去了...卖去了那个做“皮肉”生意的澜湮坊...
说的好听是去做厨子...可...是个人都知道，那个地方...哪里需要什么厨子...
定然是澜湮坊最近缺吸引客人的清倌儿...这狼狈为奸的两个掌柜，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清倌儿，可不是只卖艺的那种清白活计...而是...雏菊含苞的清白之身...
咸鱼儿止住了磕头的动作，随即便自地上缓缓的站起了身，因为磕头而有些晕眩的头，让他脚下不稳的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形。咸鱼儿闭眼缓了缓有些疲乏的心神，待到再睁眼时，他清澈如水的眼眸里，已经没了任何的情绪。
他抬手冲着掌柜的拱手作了一缉，随即便认命的开口道。
“是...咸鱼儿多谢掌柜...为我着想。”
看着咸鱼儿一副被迫接受，却又不得不对他感恩戴德的样子，这肥头大耳的掌柜，瞬间便眉开眼笑了起来，那双绿豆眼，笑得都挤成了一条细缝儿，看着犹如一只奸猾的老鼠一般令人厌恶。
“生意”谈妥，掌柜便拉着咸鱼儿回房梳洗干净，换了一身衣裳，这才领着他去了前厅大堂。
果然，那澜湮坊妖里妖气，满是脂粉味儿的掌柜，早就候在了大堂里靠近窗边的一处位置上。瞧见经过一番“梳妆打扮”后的咸鱼儿，那眼睛啊，瞬间就直了。
这咸鱼儿本就生得眉如春月柳，眼如朝霞升，肤若皎皎月，唇若秋枫叶...
身形看着虽然有些单薄，可这股子浅软如书生般的气质，却是让人有种不忍伤害的呵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