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珵辰:“……”
敖珵辰接受完心理辅导,天色已然在大亮。
周朝拂坐靠在床头,听到敖珵辰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
敖珵辰道:“我吵醒你了?”
“本来就没睡。”周朝拂轻拍身侧,“再来睡会?伤员有休息的权力,今天不去上班也没事。”
敖珵辰坐到床沿,没有选择躺下休息。
他看着周朝拂被包扎得刺眼的手掌。
他的掌心有好几处被破璃刮破,最严重的是掌心的位置,那里斜插进了一块玻璃,为了完全整理干净碎在里面的玻璃渣,掌心那一块几乎硬生生挖出了一块肉。
敖珵辰脸色复杂。
“怎么了?”周朝拂安抚的轻拍他的手背,“吓到你了?”
敖珵辰看着他的伤,轻声道,“你,你下次别这样了。”不管这骨锥是从哪里来的,现在都已经被挖出了身体。
周朝拂指尖微僵。
半晌,极轻应了一声,“好。”
俩人心照不宣的把骨锥的事揭过。
敖珵辰站起身,“我这几天先回客房吧,我睡觉喜欢乱动,万一压到你的手就不好了。”
周朝拂面色不变,只轻轻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只是等敖珵辰一走,他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他掌心的骨锥是水简章给的,虽说他接过时没想到会突然进入身体,但这件事既然被小辰知道,那他拥有骨锥的原因大概已经被水简章编排得近乎妖魔了。
周朝拂眸色发沉,周身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际般逸出……
水简章!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国防科工局的内网。
“喂?是我。对,当时入侵月国的卫星时发现了一个可疑定位。现在想来总觉得不对劲,所以特向局里汇报……”
……
周朝拂手心的伤于一周后拆线。
就在他刚拆完线的瞬间,手机铃声响起。
医生利落收拾好工具,抬眼间见金主面色不善,十分机智的退了出去。
房门被他轻轻合上,发出一声轻响。
那熟悉到几乎刻进骨子里的号码伴着铃声一遍遍亮想。
佑大的书房只余下淡淡的消毒水味轻轻飘荡,周朝拂眉眼冷峻的看着这通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一直到他响起第二遍,才按下接听。
“大少爷。”管家的声音十分疲惫,“老爷已经从医院回来了,您,您有空就回家一趟吧。”
癌症已经扩散全身。周近林不愿意死在医院,强制性的签了免责条款回了家。
这一面或许就是最后一眼了。
周朝拂听懂了管家表达的潜在意思。他眼色空洞的看向窗外。
他已经在这个繁荣的城市扎下了根,只要给他时间,他会比周近林做得更好。但他……可能没这么多时间可以等了。
天气明明已经变得炎热,周朝拂却觉得有一道凉气从脚底升起,将他的灵魂紧紧束缚。
“大少爷,”管家在周朝拂久久的沉默中落下泪来,“老爷,老爷始终是向着您的,当年,当年他没和您解除父子关系,是夫人自做主张联系的报社。”管家哽咽道,“老爷一直记挂着你。”
周朝拂呼吸一错,猛得咳嗽出声。
“您,您就回来看看吧。”管家哽咽道,“太太的祭日近了,您,您就回来看看吧。”
又是几声刺耳的咳嗽,周朝拂轻轻捂着唇压下喉头涌起的涩意,哑声道,“这周六,我会带一个人回来。”
管家声泪俱下,“好,好好。我为您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