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古怪的算命先生
拾玖和司空雪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八卦的火苗。
事不宜迟，二人走到了司空墨刚刚拂袖离开的那个摊子前。
方才离得远又隔着许多人，拾玖没看清那布幡上写了什么，现在走进了才发现，这其实是个算命摊。一个看似仙风道骨的矍瘦老人坐在摊后的椅子上，正拈着胡须闭目养神，好似方才无事发生。
一般来说，算命的都会挑好话说，但依方才司空墨的反应来看……拾玖不由得联想到前几世司空墨或客死异国，或被亲爹赐死的悲催下场，难道是被这个老者算中说出来了？
若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倒是有点东西。
见又有人来，老者阖着眼，慢条斯理道：“阁下有何贵干啊？”
拾玖起了玩儿心，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能不能算出他的过去和未来，便道：“在下想请先生算命。”
“哦？”
老头终于舍得睁开半只眼，慢悠悠地睨向来者，然后在看清拾玖面貌的瞬间，老者突然瞪大双眼，神情有着藏不住震惊。
这什么表情，总不会真看出来什么了吧？拾玖突然有些心虚。
“只看面相就能算出来么？”司空雪有些不满对方失礼的反应，凉声道。
“嗯……这可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啊……当真看煞老朽！”那算命老头置若罔闻，着了魔似地嘴里念叨个不停。
“敢问先生，可是算出什么来了？”
拾玖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奇怪。
“嗯……”那老头突然又恢复了冷静，两只眼睛牢牢地盯了拾玖一会儿，然后沉声道：“阁下这命格，当今世上怕是无人能解。”
啥？这说了不等于没说。
拾玖和司空雪表情都很迷茫，只有堇青还在傻笑。
“阁下的命格可谓福祸交织，互为更替，危极则显福深，福显而祸随……”
拾玖和司空雪的神情更茫然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阁下可知为何？”
算命老头话锋一转，把问题丢还给了拾玖。
“……不知。”
拾玖已经有些后悔来这个摊子了，想赶紧结钱走人。
“唉！痴儿！”谁想这老头十分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频频摇头，似是心思沉重。
拾玖刚想说句什么，那个老头的语气就陡然严厉了起来，他一拍桌板，指着天道：“这都是你的命啊！这是三世三魂积攒下的宿业！是无法逃离的业障啊！”
拾玖这下倒真的愣住了。
三世三魂？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重生过？
可是三魂是什么，算上原身和他也只有两魂，何况他已重生六世了，这是第七世，也远不止什么“三世”。
这话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不过他能算出些不寻常的内容来，也算是厉害了。
看着老头情绪激动，嘴里又不说吉利话，一口一个“业障”啊“命”的，司空雪的表情已经非常不妙了，甚至连在识海里提着花灯玩儿的系统，都冷笑了一声。
不打算再跟这人过多纠缠，拾玖赶紧丢下银子带着司空雪和堇青走人了。
走了百步有余，在彻底看不见那个摊子后，拾玖才松了口气。
“这都是你的命啊！”
“业障！”
许是方才那老头的发言太过惊人，拾玖耳边犹有那苍老而颤栗的余音在缭绕。
“啧。”
纵是向来佛系好脾气的拾玖，心下也渐渐烦躁起来。
这么不会说话，难怪司空墨会气到骂人呢！
离开算命摊位后，拾玖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虽然他平日里表情也总是淡着表情，但现在的神情里还多出了些烦闷的意味。
司空雪看出来了，于是一路上不断地挑起有趣的话题，试图让自家侍读的心情好起来。
不得不说，司空雪给人的第一印象虽然往往都是阴沉孤僻这类的词，但他本人其实还挺能说会道的。毕竟少年本身就思维敏捷，心思活络，若认真起来，言辞犀利尖锐的程度怕是并不会落其他皇子下风。
眼下他想讨拾玖开心，果然没一会儿，在司空雪频繁的笑话和趣闻攻势下，拾玖的表情有了些松动，似是忍俊不禁。
“没想到殿下还擅长这些。”
“咳，称不上擅长吧，只是……唔，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