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神兽白
在梦中，拾玖似乎身处一片被雾气笼罩的大陆。
不时有孩童和老人的身影在雾气中穿梭，与拾玖擦肩而过。
他们口中喊着唱着：
“神陆九州，五帝七皇。
冥冥瑞兽，流连忘乡。
之子于心，莫失莫忘。
云消花散，魂走灯淡。”
这是花灯节时，他们曾经听过的童谣。
“这都是你的命啊！这是三世三魂积攒下的宿业！是无法逃离的业障啊！”
……这是那个算命老头曾经对拾玖说过的话。
那些人影在说完这些话后便与雾色融为了一体，慢慢地随同余音一起消失。
拾玖的周围再度陷入寂静。
“系统……？你在吗，系统？”
拾玖小声地轻唤，他好像还没有死，但也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系统没有回应。
“你为什么不能选择我？”
是一个略显稚气的声音，哭哑了嗓子在质问什么。
拾玖转过身，在雾气的彼端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司空雪。
年幼的司空雪。
“阿雪？阿雪，是你吗，这里很危险，快些过来……！”
拾玖终于见到了熟人，无暇顾忌对方为什么会以幼童的形象出现，只是急着赶往对方身边。
他不能留他一个人！
拾玖匆匆走着，渐渐地跑了起来，但是幼童哭泣的身影反倒离他越来越远，愈发难以触及。
“小雪儿……！”
“……？”
拾玖大声喊出对方的名字，那个擦摸眼泪的身影微微一颤，好像终于注意到了对方。
幼小的司空雪抬起来了脸……却是在微笑。
一种病态的，满足的微笑。
“！？”
拾玖心下一惊，却见对方的身影也与雾气融为了一体，只能依稀听到一句：“太好了……太好了……”
这是什么鬼故事现场啊！！
拾玖有些崩溃，正想大喊系统的名字，背后却传来一声咳嗽。
“咳咳，看这边，看这边。”
拾玖按捺着怒气转过头，就看见系统19飘飘然浮在半空正看着他，神情那叫一个无辜，让人看了来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是死了吗？又要进入下一个轮回了？”
“你没有死，只是现在事态有些特殊……哎呀不要用那副表情看着我，怕怕，我现在就是来跟你解释的～”
系统用手指挠了挠脸，好像也有些心虚。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嗯……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本系统跟神陆洲的镇国神兽存在些关联。”
“不要绕弯子，直接说结论！”
拾玖的耐性已经彻底蒸发了。
系统，倒是也老实交代了：“我是神兽的一缕神识，或者说，是神兽的意识本身，而你们所认识的那个堇青……也是神兽在人间的分身，只是他不像我，没有继承到神兽的神识，所以才看着憨傻憨傻的。”
“而你则正相反，只有神识而没有躯壳，所以才不得不‘寄居'在我的识海里，装成系统的样子诓骗人，对么？”
拾玖也大概猜了八九分出来，为什么他的系统不像他看过的小说里那样会给宿主提供诸多辅助，亦或经常发派任务，而只是要求他“辅佐皇子称帝”，并且主要作用就是帮助他轮回重生……相必这些是神兽自己的意志和能力。
“哎呀，怎么能说诓骗人呢，除了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外，我可从来没跟你说过谎！”
系统有理有据，丝毫不慌，听得拾玖太阳穴突突跳。
“……那你先说明一下，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这个嘛，说来惭愧，现在神兽处于半苏醒的状态，而你的原身拥有强大的神力，又与神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收到的影响比较大，这里相当于你识海的具象化，也可以理解成通俗的梦境，所以只有我可以跟你对话。顺带一提，现在神陆洲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拥有神力的人基本都跟你一样处于昏死的状态～”
“所以我刚刚看到的那些……”
“都是你的亲身经历呀～或者说是意念都残像。”
“我要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还有，神兽醒过来会发生什么？”
“时机到了，我会想办法让你醒过来，至于神兽苏醒之后嘛……它应该会选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