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安视线动了动,"不愧是我妈妈,—下就猜到了。"
他一手摸看自己手腕,声音又沉闷下来,"他笨的很,我怎么教他分数都考不上来,但我又不想让他有心理压力,他胆子小的很,要是知道我考的高分还上了跟他一样的大学,一定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李柚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孩子大了,真的不由人,这孩子肯为了秦子木花空心思考低分,一定是非常喜欢了。
李柚宁知道秦子木,幼儿园跟安安同班的孩子,因为是单亲家庭的第三性,所以被孩子们欺负,安安为他在学校里打了架,那之后柚宁可怜这个孩子,也常常照料者,所以还是很熟悉的,确实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若是安安喜欢他,李柚宁不会反对,只是有些惆怅。
"你若真不想让人知道,大可以烧烤几分,何必作秀似的弄个666分?生怕你爸回来不打你吗?"
傅子安眼观鼻鼻观心,知道妈妈这样就是同意了,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本就不是个深沉的性子,这时候擦了擦鼻头,原形毕露,"我还是得跟你们证明我是有这个能力的,不然让我那几个朋友笑话。"
他说的是夏寒家的敦敦,今年跟他一样高考,可人家考了七百多分呢!
李柚宁性子软,也实在说不上重话,倒是晚上傅知遇回来,放下公文包,二话不说就将还吃着饭的安安叫去书房。
弟弟放下筷子,问李柚宁∶"哥哥会挨揍吗?"
妹妹专心吃着饭,"爸爸不会打的,我刚才看见妈妈提前把标尺藏起来了。"
李植宁:"……"
他藏的隐秘,这小混蛋什么时候看见的?
虽然没挨打,但思想教育肯定少不了,出来时安安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李柚宁有些担心,被傅知遇拦着腰,"让他自己反省反省。"
安安回了房间,傅知遇挽着袖子下来,阿姨给他端来厨房温好的饭菜,李柚宁过去跟阿姨打个眼色,阿姨点头,这就去厨房给安安留了一份饭。
晚上,趁着傅知遇洗漱的时候,李柚宁端了饭菜去安安的房间。
人面朝里躺在床上,李柚宁放下饭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起来吃饭,还装什么可怜,你爸爸都没揍你。"
傅子安愤愤翻了个身,"可他把我的梦想贬的一文不值!"
李柚宁坐下来,认真看着儿子,"你之前没有梦想的时候是爸爸一直给你指引,现在突然来了灵感就可以不经过爸爸妈妈的同意擅自修改分数,无论你这次的做法对不对,你伤了爸爸妈妈的心,这对你将来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好的坏的都需要你去承受。"
"你现在做就做了,妈妈也不会再说什么,但爸爸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找到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因为你爸爸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想要让他看到你的成绩,就努力去奋斗,将现在一文不值的梦想发挥出他应有的热度。"
傅子安只默默流泪,而后抱住李柚宁的腰,"我知道了,对不起妈妈。"
李柚宁点头,摸他脑袋,"先吃饭,一会去跟你爸爸道个歉,他还等着你。"
傅子安在他怀里点头,"嗯,我会去的。"
晚上弟弟妹妹已经睡下了,李柚宁端了杯牛奶上来,看房间里傅知遇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他将牛奶放在茶几上,贴着坐过去,不动声色的伸手给他按捏肩膀。
"孩子们都睡了?"他抬头,拉过柚宁的手。
李柚宁点头,体贴道∶"今晚上看你气的都没怎么吃饭,喝杯牛奶吧,没加糖。"
傅知遇拉他坐下来,一双俊目越发坚定有神,只愿意对着柚宁温柔如水。时间讨得很快。他今年都四十九,了。再有—年踏入五十岁的大关他近些年操心的事情很多,脸上不见皱纹,但头发里掺杂了一点白发。
纵横商场多年,他身上气势不减,但都被收敛起来,像一把利剑,不出鞘则朴素沉稳,开拓大气,出鞘则是气势如虹,锋利致命,身上那种收开自如的气势,只有常年经历积累,才会汇聚而成。
有句话说的好,男人,在每个年龄段都有他们独特的魅力和韵味。
他摸着柚宁光滑白净的脸,"刚才安安来找了我,是你去找他说了什么吗?"
李柚宁靠着他肩上∶"嗯,我说他了,这次是他不对,不过他也知道错了,你别跟他生气了。"
李柚宁摇了摇他的手。
"好,我不生气",傅知遇缓缓笑着,又瞥他∶"不过你藏我标尺就不对,安安这性子,比你还飘。"
李柚宁瞥他,"你说谁飘呢?"
他哼唧一声∶"不过我藏尺子还不是为了你?反正也下不了重手,上次弟弟犯错从你书房出来,脸上笑嘻嘻,还说你打的一点也不疼呢,孩子们都不怕挨揍,我这不为了你的威严着想么?"
"嗯?有这回事?"傅知遇眼里笑意盈盈,最后附身,跟李柚宁接了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