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第一晚,程接雨睡得并不安稳。
原主的床并不大,好在床铺还算柔软舒适。
可看着自己微胖的身躯占去了一半的床位,程接雨难免有些怀念自己瘦后的身体和两米二的大床。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在现实世界的身体会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两位爸爸有没有可能发现他穿越了?
不过,发现之后又能怎么办呢?
程接雨惆怅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软肉,决定眼下还是先好好减肥,强身健体,保命要紧。
既然睡不着,他决定爬起来做几个俯卧撑。
一、二……三……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程接雨趴在床上,放弃了。
原主虽然是修仙之人,但身体似乎比程接雨当初还要虚,根本撑不起这具胖胖的身躯。程接雨只能改做两组当初瘦身时练过的有氧健身操。
做完这些,程接雨累得像死猪一般不想动弹。虽然内心很想爬起来洗个澡,但一想到要大半夜唤仆役起来给他烧水,程接雨就有些不好意思。
正苦恼,他忽然想起原主会的为数不多的一个法术——净尘术。
程接雨试着回忆原主学过的心法,慢慢运转灵力,然后念出净尘决——
只觉周身有一股灵气由内而外扩散,汗湿的肌肤瞬间变得干爽。
虽说这修仙界没有电热水器,但这净尘术也挺方便的嘛!
程接雨脱了身上的脏衣服,也懒得再换身干净的,准备裹着被子裸睡。
躺下之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胸上方、锁骨下方的位置,一朵熟悉的莲花胎记映入眼帘。
方才洗澡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原主这具身体上有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莲花胎记,粉白色的,并不起眼。
《炼魔》一书中并未提及原主是否有胎记这种细节,但继承了原主记忆的程接雨发现,他和原主竟然有一模一样的胎记。
不仅如此,对方和自己还有不少相似之处。
就比如这个名字,程接雨随养父姓程,据某位大师批命五行缺水,于是得名“接雨”。
原主恰好也叫“程接雨”,也曾听自己师父提过他五行缺水,“接雨”这个名字取得正好。
而且两人不但长的一样,还都因自小体弱,被养成了圆润的小团子。
这么一想,程接雨摸摸胸前的胎记,猜测原主也许和自己缘分不浅,所以自己才会穿进来。
……
第二天早上程接雨是被渴醒的,整个口腔完全干涸,似乎一整夜不曾分泌唾液。
动动僵硬的舌,咽了咽少得可怜的口水,程接雨裹着被子起身,给自己灌了两杯冷茶,缺水到僵硬的舌头终于湿润起来。
抬头望向窗外,山色朦胧,天色竟然还未完全亮。
又灌了两杯茶,嘴里干到发苦的感觉被茶味冲淡,程接雨这才回忆起昨夜的梦。
他又梦到了那片火海——
炙热的火焰熊熊燃烧,似烟非烟的黑雾四处弥漫,土地一片焦黑,寸草不生。
而他又仿佛置身于那火海中,炙烤了整夜。
以前他就偶尔会做这样的梦,若非如此,一直相信唯物主义的他也不会相信那位大师说他“五行缺水”的论断。
如今再做这样的梦,程接雨对那位大师的话又信了几分。
毕竟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帅逼了。他现在是《炼魔》一书中的炮灰,马上会死的那种。
程接雨惆怅得想睡个回笼觉安慰安慰自己,却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处罚,连忙穿上衣服,洗漱用饭。
灵溪药谷位于端阳峰与归雪峰之间的山坳,此地灵气聚集,一条灵溪自端阳峰而下,流经此处,因此辟有十亩药田种植灵药。
似乎没想到程接雨会来得这么早,负责打理药田的几个青衣弟子看见他十分惊讶。
为首的青衣弟子大约二十七八的模样,上前来行了一礼,“见过师兄。”
九霄宗嫡系弟子着月白色弟子服,旁系弟子统一着青衣,一般仆役则着灰衣。同辈弟子之间,以嫡系为尊。
是以,就算青衣弟子比程接雨年长且入门早,也要称程接雨为“师兄”。
对方谦虚守礼,程接雨反倒有些不自在,“不必多礼,常师叔让我来领罚,还请师弟指点一二。”
未免露馅,程接雨要求自己尽快习惯古人的说话方式,于是绞尽脑汁憋出了这么一句。
青衣弟子心底微微讶异。
他与这位小师兄接触不多,但也听闻他修为不高,却十分受宠,性情似乎有些骄纵。
再加上昨日对方擅自离宗一事,青衣弟子便以为他是个恃宠生骄、任性妄为之人。
听闻对方被罚到灵溪药谷做事,青衣弟子还有些头痛,不知受罚的到底是对方还是自己。
今日一见却发现是自己妄断了。
小师兄不但来得早,待人的态度也很诚恳,全然没有骄纵之态。
青衣弟子想起右长老的吩咐,指了指那条从药田当中蜿蜒而过的溪流,道:“我等每日从灵溪中取水,灌溉十亩药田,师兄只要负责东北角那块地即可。”
程接雨看了看对方指给自己的范围,面积不大,想来常师叔没有太为难他,分给他的任务不重。
这厢程接雨对青衣弟子拱了拱手,“多谢师弟指点。”
青衣弟子便没再多言,退到一边做自己的事去了。
程接雨走到自己负责的区域,发现没有打水的工具,正想找青衣弟子问问,就见那些青衣弟子指尖运转灵力、口中念着口诀,灵溪中便升起一条条水柱——
水柱升到高空,倏然炸开,散成水珠落到药田当中。
如此这般,一块药田就浇完了。
程接雨看着如此硬核的“人工降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回忆了一番,原主记忆当中确实有简单的纵水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