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0观音土
翎止打了个哈欠，莫名感觉周围有点儿冷，他揉了揉鼻子：“该买厚一点的衣服了。”
他头也没回的朝后唤了一声：“沈小槐，再不跟上！今晚就别想吃饭！”
沈槐脸色一变，眼底的暗色如同旋涡一般隐没下去，软声道：“知道了爹爹。”
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但当爹爹二字出口的时候，沈槐的脸色还是不可遏制的扭曲一瞬。
心底恶毒的想到，等他翻身后，一定要把宁皖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全部百倍的奉还。
他小跑着跟上去，满意的感受这这具年轻的身体，没想到，就在上一秒他还是个苟延残喘生活在破庙里的老人，而现在，一眨眼间，他竟然回到了自己尚且年轻力壮的时候。
不过，沈槐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现在是在哪里？
而他，注视着宁皖的背影，宁皖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
不过，很快，沈槐眼底的迷茫又被阴毒代替。
是啊，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宁皖的脸早就在他的记忆中变得模糊，唯一始终让他活下去的信念。
那就是将自己的痛苦百倍奉还给宁皖！
走在前面的翎止可不知道背后的区区绕绕，现在天色已经临近傍晚。
如果他们再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那就要在外面顶着天空大地露宿了。
翎止叹了口气，若是往常，他烧杀抢掠都不在话下，可眼线他身边跟了个几岁智商的小屁孩。
就算翎止再怎么禽兽，也做不到在沈小槐的面前杀人。
更何况，现在他还是人家爹呢！
翎只有些百无聊赖的往前走着，一边把一直落在他背后的沈小槐唤到前面来。
“沈小槐，过来。”
沈槐掩住眼底的暗色，小跑着上前，眼睛弯弯，眸底是前恰到好处的纯真，“怎么啦？”
简直乖的不像样子，翎止的手忽然有些痒痒的。
做了个和全天下人都会忍不住要做的事情，伸出手捏了捏沈槐的脸庞。
还别说，手感还挺好，先前的沈槐凶巴巴的，又不让翎止做出这样轻浮的举动。
翎1止哼了一声，现下还不得趁沈槐没回过神，好好的掰扯掰扯他。
沈槐似乎愣了一下，尔后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过还是乖乖的让翎止捏，甚至为了让比他矮的翎止方便捏自己的脸，还特地偏过头。
翎止得感谢他没有想起为什么身为儿子他居然要比爹高的事情。
不然翎止还得扯个谎。
但翎止捏了一会儿，也就没意思了，懒懒的转移话题：“沈小槐。”
沈槐眸子闪了闪，宁皖还是那个宁皖，说起话时总是带着一股懒散的腔调，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可只有他知道，这个美丽的皮囊下，是一颗最为蛇蝎的心。
“在。”
翎止打了个哈欠：“你知道你是谁吗？”
沈槐一愣，另一道不属于他的记忆忽然涌入自己的脑海，那是一个小小的孩子模糊的剪影，尚且在七八岁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年纪。
但是和别人不一样，小孩抬头只能看到自己父亲眼底的淡漠。
那淡漠并不是针对他的，而是这个人，一直都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好像对这个世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那张脸，和宁皖重合。
小孩费力的举着比自己还要长的木剑，在宁皖的注视中比划着。
终于将一整套招式都练了下来，小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连忙转头去看爹爹做站的方向：“爹爹！”
可下一刻，小孩眼底的笑意便消失，唇角的笑容也淡了下去，那原本站着俊美青年的地方，早就空空如也。
真冷漠啊，沈槐冷笑一声，知道这就是那个沈小槐的记忆了。
宁皖果然冷血到骨子里，就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了如此狠心，他完全没有感情。
一如当年陷害他的时候云淡风轻的模样，但现在不一样了，沈槐唇角压制不住的上翘一下，他现在已经能预知未来了。
但是他看着那小孩的面容，不知为何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些沈槐先抛之脑后，轻轻回答了宁皖的话，颇有些疑惑，神情是恰到好处的七八岁稚童的模样：“爹爹，你在说什么呀，我是沈小槐呀。”
翎止扫了眼他的一派天真，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看来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很快，就有事情吸引了这对父子俩的视线。
在不远处，有炊烟袅袅升起，饭菜的味道隔着千山万水到了翎止和沈槐的鼻尖。
他们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正好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高，往下望去就发现了一个傍山的小镇。
翎止勾了勾唇：“走吧。”
只是怎么进去，怎么骗吃骗喝，这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