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面白墙上订了一颗钉子,十年,就算看着碍眼,却早已习惯。更何况,开心的日子就算现在想想,也觉得千金难买片刻曾经。现在终于可以拔出来,却留下了一个更加丑陋的小洞。以后任何东西都无法完美的将它填补,那颗钉子带走的,不仅仅是它自己,它还带走了白墙最完美的样子。
其实可以刷一层新漆的,可是那样,白墙也不是原来的白墙了。
庄墨离很不明白人为什么会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故事被千古讽刺,现实中的人却一面嘲讽,一面效仿。
可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如果不编织成谎言,要如何去面对?
有人说,你可以轻易地选择死,为什么你不能面对现实?可如果当你真正的遇到了某些不可控制的现实,死亡着实是一个上佳的庇护所。
但是我们依旧不能轻易选择死亡,因为爱着我们的人,会伤心啊。
人类如果不是这样一个种族,恐怕走不到食物链的顶峰,我们一个人走不远的路,总会遇到另一个人搀扶。
门锁坏的十分彻底,根本无法关上,只能小心翼翼的掩上。
沈棠目送着庄墨离一步步的离开,一直撑在沙发上的手臂瞬间软了下来。心脏抽痛到窒息,他从口袋里拿出药丸匆匆的倒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去,黑暗和眩晕就携手而来。
“沈棠……”庄墨离听到一道重物落地的闷沉声,条件反射的推开门,刚才还和他对答如流的人此时正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一个白色的药瓶。
“沈棠……沈棠你别吓我……”他的手脚冰凉,庄墨离下意识去摸他的心脏,还在跳,却跳的好像随时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谨言,你快过来,沈棠出事了!”
傅谨言和何潇潇就在楼下,他们一接电话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刚出门他就昏倒了。他心跳的好快,不会有事吧?”庄墨离焦急的问。
“先别急,”傅谨言翻看了沈棠的眼皮,有听了听他的心跳,最后把目光聚集到沈棠手里的药瓶上,“萧潇,找杯水来。”
“给。”何潇潇把水递过去,默契十足的捏开沈棠的嘴,“嘴里有药,应该是没来得及吞下去,赶紧喂一口。”
“他的排斥反应有些严重,这里条件有限,必须要马上送往医院。”傅谨言严肃的说。
“我叫了救护车。”
“不行,救护车太慢了,我们自己开车去。”傅谨言说着便把沈棠抱起来,几乎是连走带跑的往外冲。
何潇潇在前面风风火火的开道,庄墨离则是一路都守在他们旁边。
宴倾城刚刚从车库出来就看见半小时前还好好的沈棠此时竟然已经不省人事的被傅谨言抱着,他的表情一下子从云头跌下,摔得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宴倾城并没有贸然把沈棠强硬的抢回来,傅谨言是医生,在这方面,他自认不足。
“现在救人要紧,别的都缓缓再说。”
这是庄墨离第一次亲眼目睹沈棠被送进急救室,他蹲在门外,惊慌的像被狡了窝的兔子,又惊又惶,眼泪擦掉一颗又掉一颗。
“他不能受刺激。”全程,宴倾城没有任何质问的话,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已如万千刀俎。
打蛇打七寸,亘古不变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