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撇撇嘴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心思去可怜别人。”
明川捧着热水,一边暖手一边喝,他把热粥给乞丐:“你吃吧。”
乞丐也不推辞,接过来就吃了。吃完一抹嘴,他在明川面前伸出手。
明川疑惑:“做什么?”
“把你剩下的珍珠给我。”
明川给他了,乞丐倒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要你的东西,就是怕你自己给胡乱出去完了。我是为你好,知道嘛散财童子!”
明川点点头。乞丐给明川让出块地方:“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吧,我出去捡点柴火,要不然晚上过不去。”
乞丐出去了,明川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但还是觉得冷,寒意从地下升上来,茅草根本没什么用处。躺了一会儿,明川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已是傍晚,这地方晚上没有灯,大家都怕把这一小块地方点着了。明川坐起来,乞丐已经回来了,他跟好几个围在火炉附近,有说有笑的。
看见明川醒来,他跟身边人说了几句,就走了过来。明川用被子把自己围起来。乞丐手里拿了半只烧鸡和一小瓶酒。
“吃点吧。”
明川接过烧鸡但是没拿酒,“我不会喝酒。”
乞丐也不强求,自己拿着酒喝。
“咱们不过去吗?”明川问。
乞丐摇摇头:“你太好看了,露到人前不定是福是祸。”
明川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名字。”乞丐道:“我没爹没娘没个亲人,谁给我起名字?”
“你是京城本地人吗?”
“不是,”乞丐摇摇头:“十几年前北边遭了雪灾,我跟着流民一道过来的。还别说,京城这地方就是不错。”他指了指这棚子:“好歹有个容身之处,不至于冻死人。”
明川抬头看了看:“这棚子是你们建的?”
“当然不是。”乞丐说:“是国师下令建的,京城周围有很多这样的棚子。”他喝了一口酒:“就冲这一点,我一辈子钦佩国师!”
国师是有治国大才的人,明川想到他,心里有些复杂。
烧鸡有些凉了,油腻腻的,吃进胃里很难受。明川吃不下了,乞丐接过剩下的,道:“真是娇贵。”
明川不说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乞丐道:“你说你,放着家里的好日子不过,跑出来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跑出来的啊?”
乞丐笑了:“是啊,这可真是太难猜了。你果然不大聪明。”
明川不承认:“可能是今天太冷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过了一会儿,明川又问:“你知不知道没有路引和身份凭证怎么出城啊?”
乞丐道:“真要出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明川垂下眸子不说话,但是很坚持。乞丐只好道:“法子也有,等明天我带你去。”
明川眼睛里闪过惊喜:“多谢你。”
乞丐啃完烧鸡就爬上了茅草堆,他这里宽敞,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一人盖一床被子挤在一起,还觉得暖和了很多。
乞丐觉得暖和,但是明川不觉得,他的手脚冰凉许久也暖不热,想着想着他就觉得还是时机不对,若是夏天跑出来就不会这么冷了。
乞丐翻了个身子:“哎,你往后怎么办,就算真能出去,你拿什么生活?”
明川不知道,他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吧,走一步看一步。”
乞丐不看好他,道:“你要不再跟我待几天,我教教你怎么乞讨,免得你饿死。”
明川重重的翻了个身子,不搭理他。
乞丐还在滔滔不绝,“咱们做乞丐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就像我,我数九寒天的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躺在路口,肯定就有人觉得我可怜。要是再遇见个像你这样人傻钱多的,随便给我点,我就能吃个好几天····”
普陀寺,茶壶里的热水咕噜咕噜冒泡,容火来报,说陛下已经出宫,现在在城东的旧棚子里。
容商依然面目从容,煮茶的动作一丝不乱:“只要他还活着,旁的就不要管了。”
无世面色复杂,道:“小皇帝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宫,他身子还没养好,保不齐····”
容商轻轻笑了一声:“不是你说的,心病还需心药医,他想出宫,我便让他出宫。小孩子么,吃些苦头,不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