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明川以为言恪死了,可对言恪来说,京城和皇宫不也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吗。
原来言恪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同他告了别,那个时候,他就做好了此生不再见的打算。
琼花花期还没有过,明川却觉得扬州这地方不能留了,太伤情。
言恪一开始就知道这段感情的走向,一眼就望到了结局,那我呢,明川想,我与容商,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没过两日,言恪料理好了自己的事,来送明川离开。阿锦不打算再跟着明川了,她要回家去,等着徐成玉来娶她。
渡口,晨起的风微微吹拂,岸边的柳枝儿窈窕。阿锦站上船,冲着明川挥手。
她身边有一个中年汉子,是言恪安排的送阿锦回家的人。
明川还在嘱咐阿锦,阿锦嗯嗯啊啊的应着,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明川无奈,道:“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我知道啦!”阿锦道。
船只慢慢远去,渡口只剩下明川和言恪。明川背着小包袱,看向言恪,“我也走啦。”
言恪道:“一路小心。”
明川点了点头,他看了看言恪,道:“我自己就是个放不下的,也不知道怎么劝你放下。可是一生那么长,不能全都拿来怀念一个人。我希望你开心点。”
言恪看着明川,目光温柔而平静,“我会的。”
明川也笑了,道:“那我走啦,言庄主留步吧!”
言恪目送明川上船,刚踏上船的那一刻,变故横生。水下突然冒出来三四个黑衣人,蒙着面拿着刀,标准的反派打扮。
明川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言恪拽到了身边,躲过了一刀。他转头一看,身后也多了好几个黑衣人。言恪干脆利落的解决掉近身的几个,将明川推离包围圈,“找个地方藏起来!”
明川连忙躲得远了些,不给言恪找麻烦。看得出来言恪的功夫不错,但这并不能阻挡明川的惊慌。
徐成玉说的居然是真的!他们真的会打人的!明川心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江湖太可怕了!
言恪和那些黑衣人并没有缠斗多久,白安就带着人赶到了。明川悄悄摸摸的朝白安他们跑过去。却不想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察觉到了己方的颓势,竟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明川,闪着寒光的利剑就横在明川脖子上。
“都别动!”黑衣人道。
明川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言恪摆了摆手,白安他们也都停下动作。
“放开他!”言恪沉声道。
黑衣人挟持着明川,提自己的条件,“放我们走。”
“可以。”言恪道:“但是你要先放了他,如果他身上有一点伤,我会十倍奉还。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
黑衣人们慢慢朝明川那边聚拢,觑着个机会,一掌将明川推回来,随即迅速离开。
言恪接住明川,却发现明川有些不太对。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乌紫,明显是中了毒的征兆。仔细一看,后背赫然是三根毒针。
言恪抱起明川,对白安道:“追上去,留一个活口,其余的都杀了。”
“是。”
言恪和明川回到玉琼山庄,即刻就有人为明川诊治。那边白安费了点功夫才拿到解药。大夫瞧过之后摇摇头,道:“这位公子不会武功,没有一点底子。他中毒的时间又有些久,哪怕服了解药,也有些余毒未清。”
“会有什么症状?”言恪问道。
大夫摇摇头,“不好说。”
言恪面色低沉,将旁人都挥退了,自己守在明川床边,满心自责。
明川昏迷到了下午,外头春光明媚,一枝琼花枝旁逸斜出,几乎要伸进窗子里来。鸟雀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叫唤。明川似是被这些鸟雀吵醒了,眉头皱起来,十分的不耐烦。
“公子?”言恪轻声道。
明川倏地睁开眼,道:“外头的鸟雀吵死了。”
言恪舒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扶明川,道:“我让人把那些鸟儿都赶走。”
明川点点头,又道:“等明天白天再去吧,大晚上的,别兴师动众了。”
言恪端水的手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