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你不喜欢吃素吗?”
“知道。”明川道:“但是他说,吃太多荤食不是养生之道。”
“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吗?”
“有道理啊。”
萧随的眉头舒展开。
“虽然有道理但那又怎么样呢?”明川道:“我吃肉的时候觉得开心,我说人活一世就是为了开心二字,这话有没有道理?”
萧随没说话。
“所以啊,每个人嘴里都有自己的道理,人不能拿自己的道理去约束别人。”明川道:“这是我很久以前就学到的东西。”
萧随沉默了很久。
明川趴在床边问他,“你现在困了吗?”
“有一点。”
“那你快睡吧。”明川道:“我不说话了。”
萧随应了一声,道:“你有事情就叫我。”
“你放心好了,我哪里都不去,就在你身边待着,一点事都出不了的。”明川信誓旦旦的。
萧随看着明川,伸出手虚虚的描摹明川的轮廓。明川无知无觉,窗外的光打在他身上,萧随有些看不清明川的脸庞。
萧随身体好,一觉睡到中午,身上的不适去了大半。他刚想翻身起来,忽然感觉到脚边有什么东西。看去,发现明川就窝在他脚边,睡的正酣。
想也知道,像明川这样爱动的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坐一上午。他又没有别的事能做,唯一的消遣便只有睡觉了。
萧随轻手轻脚的下床,看明川睡得很熟,他走出屋子吩咐人整治饭菜。
他刚吩咐了厨下的人,那边就有人过来回他,“言庄主求见。”
萧随道:“跟他说,公子还睡着,不见他。”
“是。”萧随摆了摆手,那人去了。
院里的下人并不只是萧随一个,其余还有很多人,只是这些人明川都没有见过,人一多,他心里会有些慌。
约摸快吃饭的时候,明川悠悠转醒,还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醒了?”萧随坐在床边。
原本是陪着病人的,谁知道自己又睡到了床上明川面色微红,觉得有些赫然。
“你的病好了吗?身上还难受吗?”明川问道。
“好很多了。”萧随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还是要再吃一剂药。”明川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道:“病去如抽丝,要抽干净才好。”
等到两个人又坐到餐桌前,明川不禁感叹,“这一天天的,真是除了吃就是睡。”
“这有什么不好,”萧随道:“你那么瘦,合该好好养养。”
明川应了一声,问道:“今天中午都有什么吃的?”
“四样小菜,一碟烧鹅,一碟糟鸭,一碟鲜莲子,一碟鲜鸡头,还有四样下饭菜,鹅油酥,生炒肉,红烧狮子头和茭白虾仁。”
明川听着,不由地问道:“怎么没有素的,你吃什么?”
“我这里也有,芙蓉豆腐,煨木耳,香菌干儿,三笋羹,酥果馅饼儿。你念说的莼菜羹也有。”
明川这才罢了。萧随夹了什么东西到明川碗里,道:“尝尝这个。”
明川夹起来吃了,一送入口中清甜软糯,明川几乎是立刻就喊出了声,“糯米嵌糖藕。”
“好吃吗?”萧随问。
明川使劲点头,道:“再给我夹一块。”
萧随又给他夹了两块,道:“只有这么多了,糯米不好消化,小心积了食。”
明川皱眉,“我不是说了·····”
“你的道理说服不了我,”萧随打断他的话,道:“不然你就当我是无理取闹吧。”
明川咽下口中的糖藕,“我晓得你是为我好的。”
萧随看了眼吃的正香的明川,勾起嘴角笑了。
上午明川睡多了,下午萧随就不叫明川睡了,偏偏一过晌午,明川就不想动弹。萧随只好任他躺着,念了几个字谜叫他猜着玩。
明川嘴里,手指头在被面上划来划去,忽的叫道:“我猜出来了!”
“好厉害。”萧随嘴里很敷衍,过了一会儿,道:“你想出去走走?”
“出去?”
“听闻扬州最有名的戏楼清泽楼今日排演新戏,你想去听吗?”
明川顿时来了兴致,睡意早飞了个干净,“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