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一切。
钟欣城睁开了眼睛,他突然勾紧严疏仍放在他手上的指节,满目清明与伪装的平静。他看到严疏一瞬的错愕,空白的表情隐在台下黑暗中,唯有凸起的喉结因紧张而滚动。
“严疏,你要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直呼某人的姓名。
他像考场上的监考官,发下一份只有一道题的卷子,摊开了放在那名为严疏的答题者面前,猜测会得到什么答案。
相互交握的手掌在力量对抗中无声拉锯,严疏神色复杂地看着钟欣城,他下意识舔了下唇,默不作声。
小朋友像是抓住了偷小米的麻雀,蹲在笼子外面玩着小刀,游刃有余地逼麻雀讲述作案动机和犯罪行径,视法益受损程度提出对策。
“你说呢?”严疏反手更紧地握住钟欣城的指尖,用力之大几乎要勒疼人,钟欣城皱眉,正欲开口,突然感觉自己的座椅被后面人踹了一下。
紧接着,一颗小熊脑袋便探了出来,横在两人中间。
“那个,我手机掉下去了,能帮忙捡一下吗?”后排座的女孩怯生生地问,她在昏暗环境中试图看钟欣城和严疏的脚下,却不小心看到了二人交握的手。
女孩:?
钟欣城:……
严疏:看话剧玩什么手机!
“好。”钟欣城把自己的手从严疏的桎梏里抽出来,冷着脸弯腰找手机,手机掉的位置很寸,他必须要蹲下去才能够到。
“有么?”严疏问道。
“我看到了。”钟欣城伸手去摸,他不得已借严疏的腿撑着,拖手机出来的时候脑袋顶到了一块软软的肉。他用余光一瞥,发觉是严疏用手帮他挡着座椅腿的铁角,谨防划伤。
“谢谢。”女孩从钟欣城手里接过手机,缩回去的时候神神叨叨:“前排两位帅哥在握手啊……?”
气氛没了,他们各怀鬼胎都不愿再多提一个字,钟欣城倍受煎熬地看完了话剧,严疏仍然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
“我先回去了。”钟欣城一阖眼,转身就跑。
“欣……行。”严疏还想在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连人影都不见了。
言无声,好一个胡编乱造旷世鬼才
钟欣城逃回了宿舍,烙印在掌心的热度层层叠叠渗透皮肤,星火燎原漫过心口。他自暴自弃地蜷缩在电竞椅里,心中五味杂陈。
正常人会在别人疑似睡着的时候偷偷去握手么?严疏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恶劣捉弄的把戏,还是、还是他其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