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宣远刚才还替唐唐喝了一杯白的,也得罚。”队长笑着起哄,程宣远扯动嘴角,不耐烦地一饮而尽。
“运动队都这样爽快吗?”严疏手里立刻换了杯白酒,他调侃道,惹得队员大笑。
严疏酒量不差,但很上脸,一杯啤酒就能从脖子烧到额头,像在沸水里煮熟的虾,实际清醒得很;但凡事都有个对比,运动队那群人普遍能喝,一杯接一杯啤酒混白酒、可乐兑雪碧,等到结账的时候,严疏手边已经排了一小堆酒瓶了。
钟欣城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情景:
素日对着空气能说相声的严疏此刻正安静坐在椅子上,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腿上,俨然幼儿园小朋友放学后等家长的姿势。他的脸极其红,像用胭脂糊了一层。
听见钟欣城的脚步声,严疏呆愣地仰头,目光随着小朋友的身影移动。
“欣城。”严疏笑了。
“还活着?”钟欣城叹了口气,他抬手摸了下严疏的脸,入手就是一块烧得通红的炭火,从里热到外。
“欣城。”严疏伸手去拽钟欣城的衣服,试图把小朋友抱到腿上。
“要脸?”钟欣城吓到了,他狠狠拍在严疏的手背上,见那人吃痛地一缩,用楚楚可怜受尽虐待的控诉眼神盯着他。
“你怎么醉的这么厉害?”钟欣城见过不少人喝醉,说胡话耍酒疯砸东西的什么都有,但像严疏这种平时放|浪酒后安静的类型还挺少见。
严疏不说话,他偏着头思考什么,突然被钟欣城甩了件衣服。
“穿好,回酒店。”钟欣城收拾东西准备走。
“不回酒店。”严疏低头慢吞吞穿衣服,辩驳道。
“你要睡大街?”钟欣城觉得逗醉鬼也别有一番乐趣,他插着衣兜站在严疏面前,眼里掩着淡笑:“我不陪你。”
“回家。”严疏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自然又熟练地牵起钟欣城的手,放在手里捏一捏,对着光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看。
那时候的严疏有点像菜市场里站在熟食铺暖光前挑选卤猪蹄的大妈,正试图用最苛刻的标准选到一个最有卖相的。
“欣城,跟我回家。”确认好自己牵的手没错,严疏把自己和小朋友交握的手揣进上衣兜,像是收好刚得到的宝物,认真道。
钟欣城一愣,后知后觉地脸红了。
一开始钟欣城以为严疏是故意借着酒劲闹他,毕竟他见过严疏浑身酒气却意识清醒的模样。但回了酒店、住进严疏订的那间大床房后,钟欣城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脱离轨道撒丫子向路边玉米地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