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都不知道回他什么。
只好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默默地:“傅沉俞,你变了。”
傅沉俞懒散地语音回过来:“变得更让你喜欢了?”
季眠掷地有声:“变得不要脸了。”
傅沉俞也没生气:“还好。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不要脸。”
傅沉俞慢慢地说:“不然怎么谈恋爱?”
季眠:……
他划过微信聊天框,高三实验班的班级群讨论的热火朝天。
这个群是没有班主任的,只有同学, 所以讨论的都是KTV唱歌那事儿。
还有几个艾特季眠的, 叫他镇南中学歌神。
土的季眠真的不想回复什么。
季眠冒了个泡, 发了个一个兔兔疑惑的表情包。
见到他出来,众人又开始起哄傅沉俞, 让寿星别这么高冷, 出来冒个泡。
但是他们也不敢起哄的太过,毕竟傅沉俞看起来有点儿不好惹,怪高冷的。
后来,群里的话题从KTV唱歌的事情, 又聊到了最新的游戏,发了几张游戏截图上去,是最近挺流行的一款键盘网游。
季眠看了眼,兴致缺缺, 又回到了跟傅沉俞的聊天界面上。
虽然刚跟傅沉俞分开, 但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有点儿、非常想见傅沉俞。
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啊……怎么还不开学啊。
季眠人生中多出了没有用的十二个小时。
不管是写试卷还是看电视,都没法打发时间,干脆早早地就洗漱完毕, 躺在床上。
季眠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好意思跟傅沉俞聊天。
毕竟刚确认关系, 说实话, 季眠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傅沉俞聊天。
无聊的时候, 他又想起宋文棋给他发的那个小电影。
要不……趁热打铁, 择日不如撞日,就,看看?
季眠连忙跳下床,贴在门口听了会儿,确定家里没有人之后,“咔嚓”一声把门反锁。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九月份天还是有些热,季眠打开了空调,房间里冷飕飕。
尽管如此,他手心里还是出了些汗。
之前虽然看过,但是从来没仔细看过。
而且,宋文棋这一次发来的,是长达一个小时的教学视频!
……
三十五分钟之后,被窝里,手机屏幕照出季眠一张惨白如纸的脸色。
视频里还在播放着暧昧的运动,而他的神经已经被掏空了。
他麻木的关掉视频,躺回被窝里。
然后,碎碎念安慰自己。
这种事……应该不会太早发生的。
大佬看起来应该不是那么重欲的人,对,没错。
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
傅沉俞跟以前的每一天一样,就在他家楼下等他。
季眠刷牙的时候,对方微信消息就来了,问他什么时候下来。
少年刷牙的速度变慢了一些,脑海里无法抑制的闪现过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然后一大早的……脸红了。
季眠“呸呸呸”吐掉泡沫,用力洗了把脸,这才让脸上的热度消下去一些。
漱口洗脸之后,季眠拉开柜子,原本打算按照以往一样拿一件短袖直接穿在校服里。
如果是冬天,那就在往里面穿一件秋衣。
但今天,他的手顿了一下,在衣柜的衬衫短袖中犹豫不决。
最后,季眠挑了一件自己最新买的,也是最满意的短袖,穿上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有点儿无语:校服一拉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穿这么好看干嘛。
下楼时,他在镜子面前磨蹭了很久。
一会儿把刘海往左边梳,一会儿把刘海往右边梳,怎么摆弄也不满意。
结果下了楼,秋风一吹,他那发型都白弄。
只是从大佬的朋友变成男朋友而已,也没什么紧张的!
季眠心跳着跟自己打气,他一抬头就看到傅沉俞:“你早饭吃了吗?”
傅沉俞替他拿过书包:“在家吃的。”
“我书包不重。没放几本书。”季眠想自己拿。
“那我挣个表现?”傅沉俞挑眉:“不然,我这男朋友当得太没存在感。”
一句话,又提醒了一遍季眠。
他俩现在已经不是纯洁的友谊了,而是变成了另一种较为“龌龊”的男男关系。
想到自己昨晚上看的那个小视频,季眠感觉“龌龊”的只有自己,也不知道大佬有没有看过这个视频啊……
季眠怀着好奇的心里,其实是想问一问,但是一想到傅沉俞对他“不要脸”的态度,就怕自己问完之后,两人下一秒就在床上了。
他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傅沉俞已经牵住他的手。
季眠惊讶了一瞬,克制住自己想把手抽出来的感觉,不好意思道:“还没走出小区呢。要是撞见我妈怎么办?”
“会对你负责的。”傅沉俞认真地点头。
季眠无语,想了下,还是慎重地说:“只牵到校门口,我怕被老吴发现。”
老吴是他们政教处主任。
一个很严厉也很古板的老师,教数学,每周一都是他在校门口值周。
手里拿着一看就知道大人很疼的三角尺,学生们都对他敬而远之。
傅沉俞看季眠这偷偷摸摸地样子还挺有意思的,于是顺着他的话照做。
他们俩平时就关系好,如今就算在谈恋爱,班里的同学也没有觉得奇怪的。
午饭过后,教物理的顾老师拿着一份通知找到了傅沉俞,让他下课到办公室一趟。
过了会儿回来,季眠问他怎么了,傅沉俞说了去参加竞赛。
季眠隐约记得傅沉俞高二的时候有参加过竞赛,和他是两个方面的,季眠比较擅长化学,也拿过省内几个有含金量的大奖,对高考有帮助。
傅沉俞的物理竞赛已经到了国家赛的级别,顾老师很重视这一次比赛,特意跟学校申请了一个礼拜的冲刺时间。
开学之后,跟傅沉俞预想中的恋爱生活有点偏离。
不对,不是有点儿,是非常偏离。
雪片一样的试卷跟高强度的排课,压榨的学生一滴都没有了。
镇南中学实验班就更别说了,班主任恨不得他们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出来学习。
每天晚上一回到宿舍,季眠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直接倒头就睡。
傅沉俞想对他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看到季眠疲惫的神情和没睡好而微微发黑的眼圈,也于心不忍。
直到有一天,宿舍里终于受够这种压抑的氛围,爆发了。
其中一个舍友猛地砸在桌上,哭诉道:“不想写了,快崩溃了,别告诉我整个高三都要用这个强度学习,我真的会死的!”
季眠其实写得也很累,但他毕竟要比别人多活一辈子——不过随着他的长大,前世的事情就像梦一场,如果不是那张纸片的存在,季眠恐怕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胜在能忍受这些枯燥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