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挣扎了两下就没劲了,眼珠一翻就晕过去了。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还看见,他的脚把刚采的花都压进泥土里,变得皱皱巴巴的,没办法再编花环了,也没办法交到朋友了,而那天的天空,没有一点蓝色,满目尽是刺眼的白,刺眼的惨白。
等袁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颠颠簸簸的车里,双手双脚被粗绳子捆绑住,手腕脚腕都磨破了层皮,点点血印染上绳索。
他看向窗外,是沟沟壑壑的山地,还有高大茂密的树木。
他听着前面人的说话声,一句话都听不懂,却感觉话中有一种让他恶心想吐的异样兴奋。
车颠簸了近两天后,停了。
这个村子看起来破败、落后,周围只有一望望不到头的山、树。
他被卖给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个没志气的,好吃懒做,一事无成,却偏偏嗜酒成性,嗜赌成魔。
那男人领着袁白回了家,让袁白管他叫爸爸,袁白不叫,男人就抽他耳光。
最后抽到袁白两边的脸都肿了,袁白也没叫,男人气得冒烟,一掌下去,袁白嘴角流了血。
看见血,男人愣了一下,停了手,随即就气急败坏地吼:“那帮人太孙子,卖给了他个哑巴!”
之后,男人没逼着袁白开口过。
男人没有给他起名字,若是想叫他,就喊一个“喂”。
而且看着袁白木木讷讷的什么都不懂,男人把家里所有的活,都让袁白干。
男人家里有个坏脾气的婆娘,一天到晚骂骂咧咧的,数落男人没本事,数落他乞丐都挣得比他多。
数落着数落着,婆娘心里更有气了,拿起鸡毛掸子就开始抽袁白的背。
一下又一下,还不让袁白哭,也不让他把身子缩成一团,一旦袁白这么做,臭婆娘抽的更狠,抽得袁白背部伤痕累累,新伤叠上旧伤,发黑发紫。
偶尔婆娘发狠了,把鸡毛掸子的杆都抽的四分五裂,打在袁白背上,枝条上凸出来的尖刺立马把背部划得鲜血流下来。
那地方没有云南白药等管用的药粉药剂,即便是有,这对夫妻也不会给他,他们宁愿把这药剂藏在柜子里,就算是过了保质期也要跟个传家宝一样宝贝着,对好东西,他们一直是这样,供起来也不给人用。
袁白背上的伤没人治,他就就着山上流下来的清泉,用几片大树叶子围成小碗状,舀起水一遍遍往背上浇。
感觉水似乎把脏东西都冲走了,他就穿上衣服,把捡的树枝用绳子捆起来,背到背上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往家走。
可是,水怎么能治好伤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