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擦了擦眼泪,身形不稳地站起身,拖动着脚铐,慢慢朝门口挪过去。
等虚弱地靠在门柱上,女人才发现,小孩背上的衣服,哪是什么黑色的啊,根本就是被血洇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
女人背着孩子,挪动着脚步一点一点往村子的中心靠。
路边走路忙事儿的老老少少们,看见女人带着脚铐手链,背上还背着一个生死不明的小孩,都指着她交头接耳,互相嚼着舌根,眼睛里透出不友好的冷光。
女人咬着牙,低头继续行走着。
她不知道村子的诊所在哪里,只能一家一家地挨个找。看见有长得像医生的人,她都要在门口仔细地观望一下,看见门里面有药柜了,她才敲门。
好在,这个村子的医生还是有一点医德仁心的,看见床上的这个小孩都这样了,二话不说就给他消了毒擦了药,还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拿了点药给他吃,嘱咐了女人照顾这小孩的方法。
看完了,就轮到医药费的问题。
虽然这位医生是好心给孩子治了病,但是该要的医药费,绝对是一分都不能少,不管对方现在衣衫褴褛的,一看就是走投无路到了极点。
女人看着床上昏迷的孩子,伸手撩起耳边的长发,慢慢摘下耳朵上的耳钉,放在手中摩挲了半天,最后含着泪光,把耳钉放到桌子上,对医生说这是纯银的,能不能抵这次的医药费?
医生看着耳钉看了半天,松口了:“可以,那你把孩子带走吧。”
女人又背着袁白回到了家,家里那男人还没回来,女人就把袁白平放到床上,背部朝上,小心翼翼地给他查看伤势。
袁白在女人背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看着女人泪流满面的脸,声音微弱而嘶哑:“姐姐,是不是你救了我?”
女人抚摸着袁白的头,温柔地看着他,哽咽了半天,最后撑出一个笑容说:“嗯,姐姐会保护你……”
她慢慢抱住袁白的头,掉落的眼泪隐没在他的发间,“……一定一定要和我逃出去……”
傍晚,男人回来了。
一回来就大发雷霆,揪着女人的头发大骂她,说她有钱竟然不给他去喝酒,竟然去给那死小子去看病!
男人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剪刀,一把把女人的长发剪掉,露出白净的耳垂,在昏黄灯泡的照射下,耳垂上的银白耳钉显得异常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