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你真的要这么对我么？”柳子墨嘴唇抖了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顾九胤垂着眼，忍着怒意，跟强烈的失望，开门见山道：“昨晚，你见到怜央了吧。”
柳子墨脸色一变，“九九，你是不是怎么了？怎么今天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呢？”
“柳子墨，”顾九胤盯着他，突然开口，“错，应该是何子墨吧。”
那一瞬，柳子墨柔软的模样在一瞬间消失了去。
顾九胤却没看到似的继续道：“以前小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你出现的地方，我们母子才能安然无恙，我总以为那是因为你比我大，有能力能保护我们，是我的福星，也没去怀疑为什么年纪不大的你，能每次出现的那么刚刚好，又能保每次都叫我们化险为夷，只觉得那样的子墨哥，真的好高大，有了你，我们母子可以不必在受苦，长大了……”
“长大了，因为你死了，所以我也没再去想。”顾九胤一字一句，着重加强了个死字：“或者不敢去想，人都死了，怎么能有这样丧尽天良的怀疑……”
“我来这世间走一遭，童年看着我的母亲被凌辱，我也是在被糟蹋过程中咬着牙度过的，”顾九胤垂着眼，低声道：“我母亲善于给我织梦，可能也怕我死，想着给我一个美梦，终究能撑着我度过去……我有些时候挺庆幸的，那么些年没有被生生逼成恶鬼来讨债，在以为你死去的那二十多年，我活着只是为了布一个局，一个让所有人为你陪葬的局，我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为你报仇了，”
“……而到头来，我背负了二十二年的亏欠，在你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顾九胤笑，笑的有些苦涩，有些讥讽。
“……我没有，”柳子墨想要辩解。
“如果你没出现，也许我的记忆会停留在那段过去，我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怀疑，”顾九胤却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他道：“当年的你，玩弄我们母子，我再怎么样也没想到何氏会派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对付我们，可你毕竟留了我一命，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
“九九，我是喜欢你的……”柳子墨急于解释，顾九胤却不愿提听下去。
“喜欢我？”顾九胤笑了，笑的极其的讥讽，他突然拔高了声音：“喜欢我你们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喜欢我，眼睁睁看着我母亲为了让我活命，一个富家小姐丢下自尊去卖春？喜欢我，你可以看着熊熊烈火烧在我母亲的身上，无动于衷，柳子墨，你的喜欢，怎么那么可怕，我怎么要的起啊……？”
“九九，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啊？！”顾九胤仰着头，他看似笑，却捂着脸，“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欠你的命，是要还的，可……可那是我跟你之间的事，跟怜央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