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齐山河把周燃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晚上回家,一开门,他就看见母亲愣愣地坐在客厅,电视也没开,只有桌上摆着一小盘给他准备的水果,见他回来脸上才带了点表情地叫他过去。
他决定跟母亲聊聊,不是那种不耐烦或者回避式的妥协,而是以能扛事儿的大小伙子那种聊法。
李月芳见他手里提了个袋子,看了两眼问道:“你拿的什么?”
齐山河走过去,将袋子里的药膏拿出来给她看了看:“同学妈妈开的药膏,擦脸的。”
“什么同学?”李月芳狐疑:“我给你买的你用了?”
说着,又盯着齐山河脸看了一会儿:“怎么也不见好,你是不是没好好用?”
齐山河小声解释:“用了,那个没什么效果,而且又是激素,脸上用多了不好。”
李月芳听上去有点不太高兴:“什么激素不激素的,人药店说了可以用的,就是治这个,你一个大小伙子,别成天在意脸不脸的,好好念书才是正事儿。”
齐山河拧着眉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月芳拿起药膏翻来覆去地看:“你什么同学啊?靠谱吗?别是卖药骗你的......”
齐山河用力抠着掌心:“那个阿姨是中医,你别操心了,没什么大事儿,反正也不严重,不影响上课。”
齐山河的心抽疼了两下,语气也控制不了有些冲,他有点庆幸,到最后周燃没让他把那些药汤也带回来。
李月芳放下药膏,将一根牙签塞进他手里:“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齐山河拿过牙签盒,又抖了一根递回去:“你也吃点儿吧,我吃不了那么多。”
李月芳愣了愣,没说什么,接过去叉了颗提子吃了。
“妈,”齐山河捻着牙签儿,先是把这次月考成绩报了一遍,见母亲脸上明显松快不少,才又接着说:“我跟您商量点事儿。”
李月芳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牙签,问:“什么?是缺什么东西?”
“不是,”齐山心里说不上来的不舒服,拧着一股劲儿似的,拼命压抑着情绪,尽量沉稳地继续说:“之后考试挺多的,我压力也很大,能不能不每一次都回家里汇报......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但我心里有数,我不会松懈,在念书这件事上,我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