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青春的大小伙子,没谁愿意成天带着一股老头子似的药酸味儿。他自己也就算了,可周燃每天帮着弄,也难免混着点味儿,齐山河不怕麻烦周燃,但也不愿在这样的事上牵连他。
尤其是一次体育课,张郭凯抱着篮球过来找周燃的时候,很明显地耸了耸鼻子,脸色不太好看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大股怪味儿!”
周燃扣了张郭凯肩膀一巴掌,笑着轻喝了句:“什么狗鼻子,哪里来的怪味儿。”
齐山河闷着算题没说话,指腹死死捏着笔尖,指甲盖儿都泛着白。
其实班里不少同学都知道他俩每天弄中药,有的同学闻不得这个味儿,有时脸上会不大开心,但总归也没说什么。齐山河知道,这都是借了周燃的面子。周燃温柔开朗,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和谁都能聊几句,大家不会为难他,但这不代表大家爱屋及乌到体谅一切,心里对齐山河仍旧是没什么好感的。本来也说不上话,现在就更不想搭理了。
这段时间,齐山河不是不能感受到偶尔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不满,他只是不晓得怎样去解决,索性就放着不管。可这一不管,又变成了清高自傲,目中无人。总之怎么着好像都不对劲。况且半张脸上涂了药显得有些狰狞,他试过戴口罩,周燃不让他捂着,他只好总是垂着头,尽量不去恶心别人。
齐山河抹了药沾不得汗,天气又越来越热,体育课便全都请了假,也没法再去太阳底下晒着看周燃打球。
张郭凯叫走了周燃,教室里只剩几个不想动的女生。齐山河抬手轻轻在脸侧摸了一下,他没想到起初几颗小小的红疹子,会结成这样又厚又难看的疤。
周燃踹着两瓶冰矿泉水进来的时候,他一只手还放在脸侧,头偏向窗户的方向发着呆。
“别上手摸!总也记不住!”
周燃把水放他桌上,顺便伸手往他后脑勺薅了一把。
齐山河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凉悠悠的水滑进身体,说不出的畅快。他看了一眼时间,问:“你怎么上来了,不是才上一半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