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齐沅,你不要死……不要……”
元瑾汕听着这话,眉头微蹙,咬了咬下唇,“我不死,你放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你别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你放心,若华。”
宣和少有的说梦话,元瑾汕一想便知,这定然是做噩梦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让若华急成这个样子。
“齐沅……”
宣和的脸颊边,有温热的泪滴划过。元瑾汕一阵心疼,拿出小帕子细细的给宣和擦去泪水,左看右看被宣和紧皱的眉头给心疼的不行。
“你放心,我在。”
元瑾汕低声说道,俯下身子低着头,在宣和紧皱的眉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府里的花匠正在大院内摆弄着花草,元瑾汕一问才知道只是从燕王府里,他的小心肝亲自动手挖回来的兰草,吩咐人一定得给摆弄活了,贵重着呢。
元瑾汕知道了也就只是微微一笑,若华从不做这些摆弄花草的风流雅事,最多最多,宣和也就只有喝茶这件事还算的上是带点兴趣,摆弄花草的事情,多半又是为了什么需要讨好拉拢的人罢了。
这真是不让若华在大理寺处理案子,这就得在别处自己弄点乱子出来,找找趣味儿。
庆王殿下在宣府瞎晃悠早就成了宣家府中下人众人皆知的事情,看见元瑾汕在,也并没有人会觉得怪异。
怎么说二位也算是个表兄弟,来往走动都是常事。
宣夫人章含烟的那位弱弟一直被将养在宣家城外的庄子上,前几日因为生了热伤风才得了宣和的允许,接回来了宣府安置在章含烟的西苑医治。
章含烟多少算是乖觉,这个章丞相的幼子接回来之后,章含烟就默默的降低了自己在宣家的存在感,若非是必要的事,必要的场合,她与宣和两人定然不会出现在一个地方里。
毕竟承了宣和与元瑾汕的恩情,但凡是个聪明人,章含烟也知道自己不该往这小两口跟前凑。
别府的夫人,朝中大臣的女眷,下了帖子前来摆放的,全都被章含烟一句‘体弱多病,怕过了病气给众位夫人’的由头,把诸位女眷的话头是给堵得死死的。
宣和现在在朝中虽然算不上是位高权重,只手摭天,可这么个直接空降大理寺的四品大员,怎么看也是前程无量。
满京都里谁不知道大皇子,二皇子都是这宣大人的至交好友,特别是大皇子,从小的竹马情谊,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得得了的。
朝中储君未定,三皇子元邯钰年纪尚小,七皇子虽然盛宠可却还是个在襁褓之中的小娃娃,这怎么看,也是和亲王和庆王二人中的一人立储的可能性更大。
宣和作为朝里宫中的纽带,这些趋炎附势的大人们自然是上赶着巴结奉承。
宣和体弱多病是真的懒得应付这些污糟的麻烦事情,众人无处下手,只好从这二品诰命的宣夫人章含烟上下手。
虽然章含烟是前朝章丞相的遗孤,众人有着些许的避讳,可在这水泼不进火烧不到的宣府上,这条路稍微还算的上是好走些的。
谁承想,这对病弱夫妻,装病的功夫都算得上是这京都城中的一绝,章含烟甚至还有点取代宣和老弱病残的特殊称号的意思。
这么一搞章含烟倒是轻松了,宣和难受啊,每日一天三顿的喝药扎针,上朝还得被浪潮似的同僚们好一顿关心,这下搞得宣和装病也不是,不装也不是。
要装干脆就直接装到底,直接请个长假不去上早朝,再上几天早朝,宣和真的就觉得自己得交代在这皇帝小舅子的太极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