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方绣花手帕,谨慎地铺上殷宁手腕,才将手搭上去、眯缝起眼睛。
殷宁的心思此时全都被这一举动吸引。都说大夫心细如发,古人云诚不欺我,这可真是个讲究人儿啊。
“王妃,能否屏退众人,老臣单独跟您说两句。”盛医官淡淡开口,瞟了一眼阿风和小松。
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天潢贵胄,听大夫说话的时候无疑都很紧张。
殷宁也不例外,他闻言脸色骤然变差,马上命阿风带小松出去,在殿外候着。
“先生请讲。”殷宁瑟瑟发抖,一脸严肃地说。
盛医官捋了捋胡子,沉吟半晌后问道:“王妃最近是否觉得大王龙马精神,更胜以往?”
殷宁一开始没明白他所指为何,但盛医官目光老辣,很快他就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登时再潇洒不羁的性格也扛不住,脸立刻红透了:“是......算是吧。”
盛医官笑吟吟地点点头:“大王艰难至此,仍想一力抗下所有,王妃想必不知。下官斗胆,还望王妃听我这番话后,好好配合大王,让他早日重振男儿雄风。”
说完便悄悄地将塞北王服用壮阳汤药的事对殷宁一一道来。
他能看得出,这位王妃虽然于床弟上索取令大王招架不住,但其实对外人脸皮很薄。因此故意隐去了塞北王为他索要清心汤药这一节。
反正他心里有数,应当知道塞北王有多么可怜无奈。
殷宁听完这番话,表情近乎狰狞。
“先、先生所言,是真是假?”殷宁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盛医官将真诚铺满眼角眉梢:“真真儿的——怎能不真,您和大王形影不离,应该早就发现他近日饭后夜夜喝汤。这可是大王亲口交代的——不过王妃放心,从开方到熬药,都是老臣一人把控,绝不假手他人。”
殷宁情急之下,本都坐了起来,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又缓缓地跪坐在床榻上,委顿下来。
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不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侮辱和痛苦。
成渊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都不肯对自己诉苦么。
他对自己这么体贴,而自己却连朝夕相处的枕边人最明显的变化都没注意到,让他独自舔舐伤口。
一碗碗汤药灌下去,原来他在自己身边言笑晏晏之下,在做着这么绝望又屈辱的事。
殷宁想,我明明是眼见着他喝的,为什么没好好问问。
被自责和悔恨折磨,沉默了许久后,殷宁诚恳发问:“那请问先生,我能做什么,以解大王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