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王默默摇头,手伸过去捋顺殷宁鬓边的长发:“没事,那我去去就来。”
他离开不久,阿风就从门口鬼鬼祟祟地冒出了头。
“少爷。”
他进来的时候殷宁正双手抱在脑后,从脖子到脚后跟都被严严实实地整个卷在被子里,斜靠在床头发愣。
脸上倒是还干净,嘴有点肿,但也没有被打过的痕迹。
也许是伤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殿内温暖,阿风想到这里却重重地打了个冷战。
殷宁听到阿风叫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随即便看到阿风红通通的眼圈,吓了一跳:“诶,你这是怎么了?”
阿风装作浑然不知的模样,装傻充愣道:“什么怎么了,少爷,我刚从外头回来,可太冷啦。”
言下之意,想要殷宁以为他这眼睛是被冷风吹成了这样子。
可殷宁又不是傻子,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便问:“是谁欺负你了?”
语气凌厉强硬,完全不像个温文尔雅的小书生。
阿风本想说并无人欺负自己,但他毕竟年纪不大,此情此景哪里还能忍得住,说了几句就带了哭腔。
阿风对殷宁了解得很,比起皮肉之苦,恐怕被人折辱这件事更令殷宁难受。
他不能帮少爷脱离苦海也就罢了,总不该哭哭啼啼更惹少爷心烦。
于是阿风坚强地忍住心中悲伤,从袖子里倒出一堆瓶瓶罐罐:“这是盛医官托我转交给您的。”
殷宁好奇地看着床边那堆东西,伸手从中挑出一个雕竹子图样的小瓶拿来看。
阿风昨晚请盛医官来给殷宁诊脉的时候便见过殷宁露出这只手臂,那时候上面也是有点点红痕,但现在再看新伤叠着旧伤更触目惊心。
他差点落泪。
“你到底怎么了?”殷宁从刚才就觉得阿风不对劲,他严肃地逼问起来,“若是不愿跟我交心,以后就不用叫我少爷了。”
阿风骤然抽噎了一下,殷宁一向对他很好,从没有这么疾言厉色过,一时间委屈得嘴角发抖。
“说。”殷宁把手里的瓶子丢下,落在床沿上发出碰撞声,乍一看气势倒是吓人。
他和阿风从小一起长大,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阿风受委屈的,一时心急之下,语气难免生硬。
阿风擦了擦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塞北王是不是打了您?”
殷宁:???
这开了个头,阿风便再也忍不住,一边抽泣一边说:“是阿风替人传了信儿,少爷才去见了表少爷,如果塞北王因这事儿降罪于您,阿风愿意前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