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殷宁几次转过头去想跟他说话,都只见他在专心致志地欣赏舞姬的美色,目光中多少带着点沉醉欣赏。
他鼓起的勇气再而衰三而竭,从窝囊憋屈中又生出一股子气愤,恨不得上前推搡塞北王来看他表演打退堂鼓。
歌舞过后各国的来使一一向塞北王道贺敬酒。殷宁本来蔫着,不知怎么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酒杯都捧到眼前了。
殷宁下意识地去看塞北王,只见他和使者操着一口自己听不懂的话,正交谈甚欢,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顾得上搭理自己,又有人在旁边举着酒杯等着,只能将酒灌了下去。
这塞北的御酒度数高,一口闷下去殷宁脸都辣红了。他舌尖被酒液窜过,立马发苦发疼,鼻腔里也冲进来一股子呛人气息。
塞北王像是并未注意到他被人劝酒的窘迫,殷宁也只能一杯杯陪着喝下去,更没有机会和塞北王说悄悄话。
一轮酒敬完,腹中空空的殷宁已经两颊飞红,胃肠里被那些烈酒蛰得生疼,仿佛有一团火在烤。
“你没杀他。”此时殷宁终于能平静地开口,他看着塞北王,目光中意味复杂。
塞北王听到了,但只是看了殷宁一眼,命人带阿风上来照看他。
殷宁觉得肚子里翻腾得厉害,没等阿风前来便用最后的理智向塞北王告罪,由侍卫总管亲自护送着前去更衣。
他自出了正殿,再也维持不住端庄身形,然而他也不要侍卫总管搀扶,自顾自跌跌撞撞地往殿后走去。
冷风一吹,殷宁酒醒了半分,却更觉得头也开始疼起来,恨不得自己还是像刚才一样迷糊混沌。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侍卫总管不动声色地提着灯笼,摆手让手下都在小花园门口等着,“这边可不是憩室的方向。”
殷宁听不太清他的话,刚才喝进去的酒都变成了火燎烤他的血骨皮肉,难受得要死。
“王妃要更衣,那下官先不打扰了。”侍卫总管看他在林叶深处越走越深,回头看了一眼原地等待的手下,刻意高声道。
殷宁还在往黑暗处走,隐约间听到背后有人叫他。这更是让他觉得大殿里实在是太吵了,也太喘不过气。
一番番听得懂听不懂的吉祥话伴着烈酒催到眉睫上,把他变成年节的时候脚被拴在杂耍人肩上的掉毛猴子一样围在中间,他快要想要走到离那儿更远的地方去才好。
忽然他脚下一滞,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向前栽去。
还在他走的是树下的泥土地,不算坚硬。殷宁摔了一下倒觉得没什么,拍拍衣服就自己站了起来。然而起身后周边一片漆黑全是乌压压的叶子,已然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