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猫又往好处想,等过个三年五载,他家小白忘记伤痛,到时寻个根骨佳听话的乖徒,养在身边解闷也成。
几人一猫就这么浑浑噩噩在船上度过两天,终于回到灵云山。护山结界打开,沈白幸在灵清等人的目光中下船。
作为凌云宗的大弟子,白常已经传音三位宗门大能,告知鬼界之事。但就算这样,除了纹真能维持跟寻常一样的神情,他的两位师弟已然重新挑开沈白幸伤口,十分担忧的说:“爱徒逝世,仙君请节哀。”
纹真:“……”
澹风:“我新练出忘忧丹,可以给一瓶。”
纹真:“住嘴。”
澹风:“我这是关心仙君,怕他想不开啊,师兄吼我作甚!”
纹真觉得他迟早有一天会被澹风气死。
这厢,师兄弟呛嘴,沈白幸却如局外之人,整个面无表情。山风吹动罩在外面的薄衫,飘飘欲仙,他冷淡的打断三人,“不必如此,我不会寻死觅活。”
说完,不再管灵清等人,抱着狮子猫朝落雪峰的方向飞去。
这条路他被单渊带着走过几遍,今日没由来的轻车熟路。白茫茫的大雪铺天盖地,飞花殿上积攒了厚厚的雪层,除了飞鸟,已经许久无人造访。
红梅覆雪,煞是好看。
白常怕沈白幸一个人住着清冷空荡,亲自逮了六只兔子送到飞花殿陪伴。沈白幸一连半个月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窝在临窗的躺椅上赏雪赏梅,从日出东山看到夕阳西下。
暮色中,狮子猫追着兔子在雪地乱窜,喵呜一下飞快跑回来,炮弹般跳上沈白幸大腿,道:“小白,看久了……伤眼睛。”
狮子猫话语停顿,却是沈白幸压根没有戴白绡,他眼睛看不见,赏哪门子的红梅白雪,不过在窗边吹了不知多久的冷风。
“小白,要睡觉吗?我给你铺床。”
“好。”
薄被被掀开,双脚刚落地,沈白幸就踉跄了一下,幸亏手快扶住了椅子边缘,不然有得摔。他单手撑在膝盖上,才发觉有一条腿居然行动不畅,本以为是坐久了血液不通畅麻木了,后面才知晓原因不妙。
琉璃秘境中,沈白幸施展大净化术,目不能视。十年后,游历鬼界半个月之久,不顾阴气反噬,停止服药恢复法术,代价赫然是不良于行。
狮子猫没发现沈白幸的异常,以为是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忙跳上桌子,将白绡叼在嘴里送给对方,“快绑上,别再摔了。”
“嗯。”
视线恢复的那一刻,沈白幸看见的是徒弟亲手种下的梅花。他躺在床上并没有入睡,挨到狮子猫都瞌睡连天了,才在被子里面摸上左腿,慢慢道:“过几天,我们下山吧。”
“啊?”狮子猫摇头醒瞌睡。
“趁还走得动,去实现游历天下的梦想。”
“走就走,不过小白要寿与天齐,法术天下无双,无论何时都能动。”
“但愿。”
说完,沈白幸开始酝酿睡意。绵长的呼吸在飞花殿内几不可察,他这半个月过上了如同往生天的生活,闭门不出,坐着发呆。
既然说要走,狮子猫第二日就收拾行李,最后忙活了半天只折腾出自己的小鱼干。它在地上跑来跑去,道:“我去通知纹真他们。”
“不必,到时留书一封。”沈白幸打开衣柜,看着里面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实在不知道挑哪件,就用纳戒全部收走。
他依葫芦画瓢,左收右收,用了三个储物戒,将飞花殿洗劫一空,收拾得纤尘不染。
几日之后,白常照例来送东西,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应答,院子更是看不见猫和兔子。他推门而入,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封信,拆开查看,字数寥寥无几,只有一句“已走,勿念。”
望着信纸下方的签名,白常欲哭无泪,赶紧将事情告知师尊。彼时,沈白幸已经到了江南水乡,抱着猫在晒太阳。
行走江湖,幕篱必不可少。沈白幸爱买东西,特别是吃的,又出手阔绰,要不是家底丰厚,不到一个月就钱袋空空。他在江南逗留了一个月,期间还遇上了俩伙劫匪,一剑下去吓得对方屁滚尿流。
从江南北上,沈白幸雇了辆马车,亏得狮子猫在身边,不然就他那个迷路的劲,早分不清东西西北身处何地。
中原之地兜转半年,沈白幸看上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想着等以后走不动了,折回来养老。他抱着这样的想法,跑到了西北塞外,看大漠落日,胡姬美人,骑烈马喝烈酒。深更半夜,他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跑到野外看月亮,吓得狮子猫心脏砰砰跳。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沈白幸放肆了一年,在狮子猫看来,他比之前都要充实快乐,但夜深人静时,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攻略白月光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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