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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时间表的安排,这一日苏云确实是要去王宫的。
叙拉古家族所在的国家是标准的君主立宪政体,国王的地位至高无上但却不碰行政权与军权,国民们爱戴皇室,皇室就代表着这个国家在世界上的形象。
这个国家的爵位从上至下分为公侯伯子男,叙拉古如今的当家人苏云就是公爵,由此可见这个家族是多么的源远流长,权势显赫。
……不过这一点也无需证明,小瘟疫们选择的身份基本上都是这个标准。
苏云的父方是叙拉古家族,母方则是罗斯德家族,叙拉古就不用说了,贾斯敏在几千年前弄出来的老物件,罗斯德则是近百年来的新贵,发的是战争财,罗斯德家的主要阵地也在隔海的另一片大陆上,哪里是一个新崛起的国家,也就是芙洛拉“被驱逐”后要去的地方。
叙拉古家族是非常傲慢的,虽然有贾斯敏在暗中操控,但这个家族很臭屁地看不起新贵,一开始他们根本就不打算与罗斯德联姻,苏云这个身份的母亲还是靠着儿子才能嫁入古老的家族。
说一千道一万根本没用,本质上还是因为苏云这个身份有着标志性的黑发银眸。
而自从两家顺利联姻后,两脉的主支也因婚姻而维系在一起,共同缔造出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来,而现在苏云作为这个家族的家主,他拥有的影响力已经不可用金钱来衡量了。
“……这一次的宴会由两位公主殿下主办,国王与王后都会参与,这一年来国王陛下的身体一直不好,第一顺位的王储是我们的大公主,小公主第二顺位,大公主的儿子第三,另一支脉的亲王第四。”
老管家坐在副驾驶位上,絮絮叨叨地给两个小少爷讲述当今王室的成员。
特蕾莎不断点头,脖子上雪白的领结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乖巧可爱极了,而贾斯敏对皇室却不那么感兴趣,他晃着腿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问了一个非常非常符合身份的问题。
“这一次宴会总不会有新的后妈吧?”
老管家:“……”
老管家求助地看向坐在后座正中央的苏云。
苏云无奈,只好按了按贾斯敏的深红色脑袋:
“不会了,有你们在,我怎么敢续娶。”
贾斯敏非常入戏,此时露出一个老成的笑容:“父亲只有一个,我们六个已经不够分啦,才不要再来一个后妈和我抢。”
苏云:“……”
苏云再一次按了按他的脑袋:“你们还有个大哥。”
贾斯敏含恨:“他不是已经被赶走了吗?”
老管家仓皇地看过来,苏云一时间不知道这一段该怎么演,只好含糊:“那也是你们大哥。”
贾斯敏:“哼。”
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陷入死寂,直到特蕾莎拉了拉苏云的袖子:“父亲,我背诗给您听吧?”
老管家无声地松了口气,苏云也一样:“好的,我会认真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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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美丽了!你的身体如同银座上的纯白大理石雕像,令人仿若置身于白鸽与百合的花园中,那是座银白细工的象牙之塔,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你白洁的身体,乌黑的头发。”
这一段诗词取自早年一位诗人的戏剧,描述的是一位因爱生恨最后砍下爱人头颅的公主,以上的所有语句都来自公主对着爱人尸骸头颅的表白,其中所蕴藏的情感一言难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公主的爱令人摸不着头脑。
稚嫩的童声充满感情地背诵着痴狂的诗句,按理说清澈虔诚的声音应当是不匹配这诗词内容的,但特蕾莎演绎得特别生动,仿佛情景重现,公主附体。
苏云:“……”
贾斯敏撇过头嗤之以鼻,老管家明白典故神情恍惚,倒是开车的司机因为没听懂而幸免于难。
特蕾莎一段背完,期待地看着苏云,苏云立刻夸赞:“背得很好,但是为什么特蕾莎会选择这一段呢?我以为你会选一些神学典籍。”
特蕾莎因为父神夸奖而开心地笑起来:“神学典籍我也全背完了,我认为这些感情是相同的,不论是人向神祷告还是公主对爱人坦白,都是一样真挚热烈,只是公主太狭隘了,她对爱的诠释是不正确的。”
苏云:“那么特蕾莎认为公主应当怎么做呢?”
特蕾莎想了想,认真道:“公主应该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圣人,比如让圣人吃掉她的血肉。”
苏云:“……好吧。”
总觉
得特蕾莎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大概是这一次身份的加成吧。
此时他们的车辆已经抵达了目的地,这个惊悚的话题自然也结束了,苏云抱着特蕾莎走下车,贾斯敏则跳出车门,伸手拉着父神的衣摆。
聚会所在的宫殿是一处历史悠久的王室资产,古老的城堡外绿草茵茵。
苏云带着两个孩子走入了一处露天的花园,他们最先见到的是皇室一家,随后才是贵族与政要。
古往今来,权贵之间的聚会与战争一样千变一律,苏云在觐见过国王一家后就找了一处露台,在这里他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特蕾莎与贾斯敏——孩子们也有他们的社交场所,不同年龄分层的孩子也属于不同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