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带着鲜活的气息。
他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但他是拼尽全力挣扎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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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调的天空云层积压,偶有飞鸟划过也是乌鸦,空中瞧不见一点太阳的影子。
枯枝巨树约有四层楼高,败叶落了一地,留在上头的叶子也是烂黄,随时会掉落。
空气中全是压抑和沉闷的气息,让人根本透不过气来。
宁北一睁开眼对上的就是灰白的天花板。
老旧的天花板有些裂缝,还有些脏,凭借着这个就足以看出他身处的环境不怎么样。
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坐起身来瞧见的就是病房。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右手手背。
那一串黑色编码十分瞩目,衬的白皙的肌肤有些病态。
他是在单人病房。
宁北正准备撕病服,就瞧见旁边柜子上放着的纱布。
他拿起纱布随便缠了一下,就听见耳机里传来傅云生的声音:“小长官?你在哪?”
宁北看向床头贴的房间号:“医院,603。”
傅云生轻笑了一声:“巧了。”
巧什么?
宁北没听见傅云生的后续,随后就听见了敲门声。
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和闲散,一听就知道是谁:“进。”
傅云生推门走进来,身上穿着和宁北一模一样的病号服:“病友好,我是隔壁602的傅云生。”
宁北冷漠看他一眼,并不接话,傅云生的视线落在宁北的右手上,随后又移开目光:“走吧?去找陶德他们。”
宁北略微一点头,直径下了床赤脚踩在地上。
病号服的裤子有些短,宁北左脚脚踝暴露在空气中,傅云生的视线落下去,正好瞧见了脚踝处印着的一只诡异的黑天鹅。
和宁北少时身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宁北也发现了这一点,脸色微沉,正欲要拿起纱布再裹一裹,傅云生就一个健步上前拿过了纱布。
他示意宁北坐下,自己蹲下了身子:“没去洗掉?”
傅云生抬起手捏住宁北的脚,将他的脚往自己腿上带,让他踩在了自己的腿上。
宁北的脚很干净,细长白皙,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傅云生垂眸给他缠纱布,笑了一下:“怕疼?”
宁北:“……你话怎么这么多?”
小长官要面子,傅队是知道的,故而他没有再问,只是低低的笑了下。
等傅云生给宁北缠完纱布,两人便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