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乐年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慌忙用帕子擦眼泪,却还是被推门进来的沈行耀看到了狼狈的模样。
他羞窘:“你怎么不敲门,我没让你进呢。”
沈行耀吓了一跳,但看到地上散落的东西却又突然明白了。
“是我的错,现在就改正。”他边哄边走到祝乐年身旁,蹲下,揉了揉眼前人的发顶,“都看到了? ”
祝乐年抬头看他,眼睛哭得有些肿,头发软塌塌地贴在额前,像只淋了雨的小动物。他靠在沈行耀的膝头,语调里 带了浓重的鼻音:“你再等等我,我...我马上就不伤心了。”
沈行耀轻拍他的背:“难受的话哭一场,然后把从前的事都消化掉。”
祝乐年的怀里还抱着旧相框,他问:“这个照片怎么会在你这里? ”
“当年祝家宅子被查封的时候,我在书桌上看到了这个,这是对你父亲很重要的东西吧,我就拿回来了。”沈行耀很 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段普通的往事。
祝乐年问了一句一直不敢问的问题:“沈行耀,你恨我父亲吗? ”
这个事情是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一道天堑,祝乐年尝试着不去想,但多般避忌,还是绕不开。
亲情血肉的冤仇啊,沈行耀心里能不恨吗。
“不恨了。”沉默片刻,沈行耀轻轻开口。
祝乐年直起身子来和他对视,眼底是翻涌不息的情绪。
祝乐年嘴唇都在发颤,唇舌磕绊:“你,你当真? ”
“真,比真金还真。”沈行耀展颜笑了,在心中积累的巨石被轻轻放下,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我一度觉得,我爱你,和我狠祝平琛是相互不影响的,我可以把我的感情分成正反两面。”沈行耀牵起祝乐年的 手,“但当我把你父亲留给你的手表带到你手腕上的那一刻,我发现我错了。我爱你,胜过了所有的狠。”
“你让我学会宽恕,把我从苦恨的深渊中拉出来。”
终章耀吾安年
那天祝乐年和沈行耀在书房呆了很久。
祝乐年哭得晕晕乎乎,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沈行耀...对不起,如果没有遇到祝家,你现在会过得很幸福。”
沈行耀亲吻他的眼睛:“现在有你,我也很幸福。”
他们都是伤员,都各自被锐利的武器刺破胸膛,却在相互救赎中迎来新的希望。
日光从绿萝叶转到了白瓷瓶,在沈行耀不断的安抚声中,祝乐年终于安静下来了。
准确来说,他睡着了。
沈行耀把人横抱起,无奈地摇摇头,祝乐年这一哭就爱犯困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午饭还没有吃,沈行耀吩咐人拿去厨房热着,然后把祝乐年抱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