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父君从来都不告诉我,是觉得玉儿心里只有儿女情长没有你们吗?”
“你怎么能这么想?”
“那为什么别人都知道,父君却偏偏不告诉我,为什么?”
司靖叹了口气,瞅了眼怀中刚堪堪哄好这会又开始哇哇大哭的糖糖一眼,叹气道:“不是父君不告诉你,只是父君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你,父君是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事,再......糖糖还小,他还需要你照顾,父君不想让你背负太多,你明白吗?”
“......”
“别多想了,先哄哄孩子,一会嗓子该哭哑了,别忘了,今天可是我宝贝孙子的半岁宴,不开心的事,咱先不说了好吗?”
司玉没有去接糖糖,而是伸开胳膊一把抱住司靖,哭的比糖糖还大声:“对不起,是玉儿不孝!本还是我孝敬您的,却一直让您为我操心,对不起。”
“唉!乖,父君从来没有怪过你,别哭了,我是你父君,我不操心你,谁来替我操心......你也别怪蓝洵没告诉你,是我威胁他不准告诉你的,别胡思乱想了,父君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人啊!要活在当下,想那多做什么,不累吗?......”
司靖揉了揉司玉脑袋,被两人挤在中间的孩子慢慢止了哭声,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抱在一起的娘亲和爷爷,一手抓住司玉的头发,一手抓住司靖的衣襟,咿咿呀呀似乎在捍卫自己的地位。
“父君不要死好不好?玉儿离不开你,你死了,玉儿也活不了。”
“傻孩子,说什么了,你还有糖糖啊!”司靖轻抚着司玉后背,轻声安慰着。
“我要糖糖,也要父君,父君答应玉儿好吗?玉儿一定会找到救你的办法,让您长命百岁的。”
司靖噗嗤一笑,挑了挑眉推开司玉,看着他眼泪汪汪的眼睛,玩笑道:“我可不想活那么老,到时候被我孙子嫌弃我老。”
“不会的。”
司玉眼眶红红,盯着司靖:“父君答应玉儿,好好活着,不可以去死,我一定会找到救你地办法的。”
司靖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为了让司玉安心,只得顺着他道:“好,那父君等着你,一定好好活着,直到看到我的重孙子降世再死好不好。”
司玉噗嗤一笑,泪眼婆娑:“会的,一定会的。”
“医师说还有多久?”司玉问道。
“这……”司靖有些为难,盯着糖糖打算撒个谎。
“说,不准骗我。”
司玉猜到司靖的心思,语气坚定又严肃,十足一个在教训不听话老顽童的小家长。
司靖眨了眨眼,冲糖糖伸了伸舌头,故作委屈道:“前天医修仔细查看过,说最多还有三年的时间,不着急。”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司玉心里紧紧一揪,他必须抓紧时间。
司玉盯着司靖看了半晌,突然道:“父君,给我和蓝洵赐婚吧!”
“啊?”
司靖眼眸骤然睁大,盯着司玉眼尾跳了两跳:“你,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糖糖他需要父亲。”
司玉低头看着糖糖,心口一阵绞痛,他不能再任性自私下去了,父君希望看到他有人照顾,糖糖也确实需要父爱,蓝洵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那你呢?”司靖小心试探。
“我......我会试着接受他的,父君不用担心我。”
司靖眼眶一酸,重新将司玉搂进怀里,有些于心不忍,又有些欣慰:“蓝洵会是个好父亲,好夫君的,相信他。”
司玉点头,无声的眼泪浸湿了司靖后背。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司靖一声令下,糖糖的半岁宴果真成了司玉和蓝洵的喜宴。
婚宴虽然仓促,可全宫上下齐心协力,倒也在傍晚之前布置好了一切。
整个皇宫霎时变得喜气洋洋,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欣喜的表情,唯独司玉,坐在镜子前,看着身着大红色喜服的自己,无论如何也勾不起嘴角。
一直在门外罚跪的蓝洵好半天都无法从震惊激动中缓过神来,跪在地上呆了许久,直到司靖实在看不过眼,一脚踹到他屁股上,吼道:“傻了你,还不快起来进去换衣服,误了吉时,我砍了你的脑袋。”
“哦哦哦!”
蓝洵猛地起身,却因跪的太久又太兴奋脚下不稳,险些一个踉跄摔进司靖怀里,迎来了周围人的哄堂大笑。
司靖摇头嗤笑,想起了当年自己那似曾相识的一幕。
似乎好像他还不如蓝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