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见到来人,池卓宇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
唐曦紧了紧白色狐裘,不知道池卓宇怎么又开始叫那种称呼了,嘴上却还是无奈又执着的纠正着,“我是男子,不是女子,更不是你娘子,不许这么叫。”
一如当年。
池卓宇笑而不语,眼睛细细瞧着几年未见的唐曦。
即便已经而立,可唐曦身上却依旧神奇的保留着分明的少年感,就好像于他而言,时光不老,青春不逝一般。
……
先前引路的狱卒正百无聊赖的和其他狱卒聊天喝酒,无意间的一瞥眼,却见才半刻钟不到,唐侍郎便匆匆的出来了。
狱卒忙撂下酒杯,迎过去,“唐大人这就要离开了?让小的领您出去吧。”
唐曦裹了裹外衣,点点头,“那便麻烦了。”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不麻烦不麻烦。”狱卒诚惶诚恐,“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狱卒一边点头哈腰的讲话,一边在用眼睛不停的偷瞄着唐曦。
然后这位狱卒便惊奇的发现,身旁这位美到不分性别的唐大人来时披的白色狐裘不见了。
——怕是给了里头的那位了。
——唐大人还真是善良啊。
狱卒如此想到。
同一时间,深牢中的池卓宇侧倚着墙坐着,手中托着唐曦留下的白色狐裘,笑容越来越大。
手中的白色狐裘还留有那人的体温,池卓宇想起幼时初见的情景:
“等小仙童长大了,就来给我家宇哥儿做娘子好不好呀?”
“宝宝还小,不知道这些,又哪里懂得选择呢,不过,想来他应也是愿意的。”
“娘子就是可以天天陪宇哥儿玩儿的人哦,宇哥儿,还不快来跟你的娘子熟悉一下!”
“娘子。”
……
良久,寂静可闻呼吸声的地牢中传出一声低喃:
“唐曦。”
男人声线温柔情深。
活像那两个字是在他的舌尖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后,才缓慢又缠绵的吐出来的似的。
池卓宇笑到眼角沁出泪花,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神色,像是放下了些什么,又像是执念疯狂。
第二日,天刚亮,唐曦还在做着梦便被敲门声惊醒,有仆从将昨日他留给池卓宇保暖的狐裘送回来了,同时,还带给了唐曦一个消息:
罪人池卓宇于昨晚子时三刻服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