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兆锦如此“急功近利”的样子,在唐曦看来是十分崩人设的。
在唐曦眼里,宋兆锦该是生人勿近,永远端坐于神座之上的。不沾染红尘,天天喝的都是露水,吃的都是凤髓。
宋兆锦是那种即便掉到了无人岛上,也会成为椰子树般的存在。
唐曦曾经开玩笑似的问过宋兆锦,“手握权势,是不是感觉很棒?”
宋兆锦点点头。
“偶尔也可以放松一下的,没必要那么拼。”唐曦劝道。
“有必要,因为时间不等人,”宋兆锦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专注情深,他盯着唐曦,一字一句的道,“因为对的人,一定要用跑的才有可能及得上。”
唐曦被瞧得宛如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脸色爆红,心也跟着嘣嘣跳,“我指的是权势地位!”
这次,宋兆锦却是笑笑没说话。
权势地位能带来的不只是金银俗物,它们还可以满足人类的私欲。
这也是为什么么池卓宇和静安公主铤而走险的原因。
一个为了唐曦,一个许是为了净月县主。
……
“当初为了做船舰模型,砍了棵柳树。”唐曦走过去,拍了拍那棵即便已经痊愈了,却还是能清晰看到多年前遭遇过什么的柳树树干道,“后来觉得应该补偿一下树木们,于是,我就傻傻的和池卓宇一起跑来种了棵桑树。”
“池卓宇说不同的树木所适宜的理想生存环境也不一样,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但我哪儿能承认呢,我当时扯了句什么话反击的来着...”唐曦歪头想了想,“哦,我说,独特的存在总是艰难而孤寂的。”
“可其实心里对池卓宇的话却是认同的。”
“啧。”唐曦语气感叹,“可没想到这棵桑树还挺顽强的,在无人照看的这许多年里,竟是长势如鱼得水。”
身后依旧安静。
见一直是自己在叭叭,唐曦拧着眉回头,看着正懒散的倚树而立的宋兆锦,问道,“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讲话?”
正望天走神的宋兆锦突然回神,锐利的眼神在看向唐曦的瞬间便褪去冰冷,披上柔软的外壳。
透过连绵不断的细密雨幕,容貌惊艳的锦衣男人撑着把素淡无纹饰的油纸伞,立于千树万花间,独成风光。
瞧着这样的唐曦,宋兆锦却是没由来的心悸,既有不可抑制的心潮澎湃,也有莫名奇妙的惴惴不安之感。
“唐曦。”宋兆锦突然出声。
——记忆中,宋兆锦多是叫自己“糖糖”这等幼稚甜腻腻的称呼的,显少称呼全名。
唐曦有些出神诧异,就在这时候,只顿了一秒的宋兆锦便又开口: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只和我在一起,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