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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 / 2)

卷面上赫然是一片空白,只有些许的题号前,用红笔写上正确答案。

沈芜弋心里一咯噔,垂下眼,心一横,睁眼说瞎话:“因为……做了笔记不方便裁错题。”

余暮渊也没有深究,而是拿过答题卷,和原卷上的题号一一对应,随意地翻阅着,纸张在他的手里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更让沈芜弋有些坐立难安。

过了半晌,余暮渊放下试卷,抽过一张纸开始勾画:“我看了一下你的错题,大概了解到失分都在哪了。”

他笔尖移动,嗓音低沉又冷静,这么一把好嗓音,适合站在主席台上沉着地念读演讲稿,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钦慕视线,也适合站在法庭上,淡漠地宣读着判决的结果,轻率地看着一个个生命的凋零,又一个生命在低低哭泣。而此时,他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审判官,在冷酷无情地对沈芜弋进行对他的判决:“填空题45分,这是你正常的水平,但是选择题――”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错十个吗?”

“晚自习前,我还去查了一下你之前的分数以及错题分布。”

“你的生物成绩一直在82~88稳定保持,并且不管试卷难易的程度,你的选择题一直保持七个到十个的错误。”

沈芜弋拼命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勉强道:“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余暮渊轻轻笑了一声:“这当然不能代表什么。”

他的指尖挑开手中握着的一叠纸,从中抽出其中一张,放在桌面上,语调平静无波:“――那这份试卷呢?”

卷面上的字迹清晰,第一面试卷的标题旁还用铅笔打了分数,像是怕在上面留下痕迹似的,着笔很轻,用橡皮一擦便可轻松擦去。

沈芜弋只看一眼,就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手脚冰凉。

那是他上次月考过后却莫名消失的试卷,他发现试卷不见后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只以为是自己记性不好,不知道塞到哪个角落去了,却没想到丢失的试卷在这时失而复得,作为法庭上的公堂证据,十分残忍地撕开他的伪装,将他的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怎么会这样呢。

余暮渊好像还在说话,但他的耳边一直嗡嗡作响,头也开始隐隐作痛,仿佛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又像是残存的理智在下意识地抗拒去倾听,却又抵不过本能的驱使,他废了好大的劲,才吃力地接收到撞击耳膜的话语:“你知道你这次生物多少分吗?”

“88分。”

余暮渊说:“你的总分是716分。”

他忽而勾起唇:“如果你的生物这次是满分,那这次的市第一,会是你,沈芜弋。”

沈芜弋喉咙干涩,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仿佛失了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锤子落下来了,他的审判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他说,你有罪。

不管他再如何辩解,他已经被判了刑。

“沈芜弋,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可怜。”

沈芜弋迟钝地抬起头,慌乱又无措地看着他,澄澈的眼睛中浮动着不安害怕的情绪。

对上那双眼睛,余暮渊有一瞬间的心软和心疼,但他很快就别开眼,视线落在窗户上灯光映下的晃眼光晕上,声音很轻:“沈芜弋,我一直以为,我在你这边是不同的。”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在胆怯什么,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在向你走去,我走了九十九步,站在你的面前,那是别人从来没到过的地方。”

伤感和脆弱这些词,好像天生就不会用在余暮渊身上,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所以他已经被默认了,不会拥有这些情感,他被大众在无形之中剥夺了伤感和脆弱的权利。

但在此时此刻,那违和的情绪出现在余暮渊身上时,却让人觉得他很孤独。

像是冬天里最后的一朵玫瑰,冷风中的蝉鸣,荒废的寺庙里响起的钟声。

“我也给过你许多机会,但是你从来都没有打算告诉我。”

“因为你不信任我。”

“你谁都不相信,你只相信自己。”

“你甚至不敢朝我走一步。”

“沈芜弋,我一直以为我抓住你了,”余暮渊将目光投向沈芜弋,脸上又浮现出同往日一般的温和笑意,却让沈芜弋心中一痛,险些掉下眼泪,“可是当我站在你面前时,我才发现,我离你竟然有这么远。”

余暮渊的一番话像是锋利的一把手术刀,剖开沈芜弋的胸膛,挖出了他血淋淋的心脏,要不然他为什么疼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每一根神经像是被接通了电流似的一阵阵地抽搐痉挛。

沈芜弋从来没有那么疼过,喉咙里一股又一股上涌的铁锈味,让他几欲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视线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不清,让他不清身旁人的身影,将他的恐慌放大到极致,沈芜弋攥紧心口的衣料,细细地呜咽出声:“余暮渊……”

“我好疼啊……”

余暮渊的脸色微变,脸上闪过懊悔和破天荒的慌乱,他有些急促地俯下身,想告诉沈芜弋坚持一下,他去教室拿药,待会就不疼了,哪知沈芜弋直接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手上的力道很大,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余暮渊不敢去使劲掰,怕伤到沈芜弋,只能压抑着焦急,抚着他的后背安抚他:“我去给你拿药,一会就回来,你放开我,乖一点好吗?”

“我不是那种疼……”沈芜弋呜呜地说,“你别走,你给我抱一会好吗……”

“你……你听我说……”

“嗯,好,听你说。”余暮渊怕他情绪太过激动,就着这个姿势抱着他,低声安抚迁就。

“我故意考差不是为了可怜你,”沈芜弋的声音沙哑,含着低落的情绪,“我是可怜我自己。”

他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地哑声说,一点点地解剖自己:“一直以来,我把生物故意考差,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你给我讲题目,趁机多和你说几句话。”

“你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温柔。”

“所以我害怕你会离开我。”

所以他才一直隐瞒着他的秘密,甚至还在妄想,如果以后真分手了,他还有继续接近余暮渊的理由。

“余暮渊,你知道吗。在我眼中,你好比是自由不羁的飞鸟,”沈芜弋难过地说,“飞鸟是不甘于被束缚在一方天地里的,你注定属于更广阔的远方。”

“但我不同,我是被困在池水里的游鱼,你是让我仰望的存在。”

沈芜弋的尾音发着颤:“我真的很怕,你停在池水边向我招手,只是因为小雨不歇。”

而一旦天晴了,你又会展翅高飞。

他的睫毛簌簌地发着颤,在短暂的沉默后,听见自头顶上方传来的浅浅叹息,下一秒,腰上传来一阵力道,他下意识地松开手,整个人就被抱到桌子上。

“不哭了啊,”余暮渊微微弯下腰,抵着他的额头,一只手扶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替他揩去含着的泪,指腹摩挲他发红的眼角,语气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熟悉的气息在鼻尖环绕,惹得他鼻头一酸,“还记得我们背过的《逍遥游》吗?”

“开头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余暮渊一字一句地念着,吐字清晰,带沙的嗓音温存又性感。

他说,沈芜弋,在我眼里,你就是北冥之鲲鹏。

并不是我在天空俯瞰着你,而是你一直在垂怜我。

他吻上沈芜弋微肿的眼皮,温柔又缱绻地亲吻他的伤口:“沈芜弋,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说:“我不是你眼中十全十美的人,事实上,我的性格好像也不是那么好,我并不是你所说的温柔的人,我不善于和别人发展一段关系,班上的同学其实都不太敢和我相处,他们都怕我,只是你一直下意识地忽略了而已。”

他又去亲吻沈芜弋的唇角,温存地摩挲着:“只是有了你,所以我在学着温柔。”

你是我的全部温柔啊。

他坦然地说:“我也会害怕,也会惶恐,我一直都在害怕失去你,因为你很好,很优秀。”

你很好,你值得被爱。

“沈芜弋,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平等的。”

他直起身,慢慢地环住沈芜弋,让沈芜弋贴在他的左心口上,贴在他的耳边低语:“你知道吗,我的心脏天生偏离左心口一厘米。所以每次拥抱你时,我们的心脏能挨得更近一些。”

“――我也能比别人多爱你额外的一厘米。”

碎碎念几句,不看的话就无视。

就憋了很久吧想想还是要说出来。

几天前在微博首页刷到一个关注的太太发微博,大意就是说写文连载了两个月了,已经没有刚开始的热情了,开始倦怠了,全靠毅力撑着,其实不瞒你们说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每次写完一章我的情绪起伏都蛮大的(。)因为从一开始写的时候评论还算好,越写到后面每章的评论越来越少,我每天从早到下午上完网课晚上写完作业才能开始写字,而且写的时候还要磨剧情,煎熬了很久才能磨出一章来,现在对我来说看看评论是对我最好的鼓励和动力,但是每次半夜写完更新发上来以后收到越来越少的个位数评论其实我是很难过的,而且至今为止我的章评论都没上过20(。)我会觉得我写得不好你们不爱看,所以最近写的几章我甚至自己改了好多遍都不敢发上来,要发给朋友让她以读者的角度帮我看一遍我写得有没有问题。虽然评论看下来你们都说写得好写得好可是我现在越来越没自信越来越茫然,我到底是写得好还是写得烂。

就……拜托你们平常能给我多留点评论,我现在真的不想写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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