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终于舍得开口，苏悦顺势掐了掐小姑娘那软糯粉腮。“怎么好让你占了便宜？”
“你连大人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记了个稀里糊涂，难怪会气他生病。”晏和拍开颊边的手，没好气道，“他一直都不舒服，你还拿那劳什子画气他。”
“他穿什么衣裳你倒是清楚。”苏悦也不知怒从何来，强抑着满腔无名火提溜着小姑娘的领子就要把人拎过来。
“我最清楚！”晏和顺杆爬，就势掀被躲进明昭钰怀中，犹嫌不足一般拱上两拱。
“我家大人穿白衣裳。”成心给人添堵似的，小姑娘探出头来睨了苏悦一眼，尔后心满意足地一意偎着他家大人。
这下，苏悦当真无语凝噎。
他这汤泉宫风水出了问题不成。房檐上各色黑衣裳白斗篷日日上蹿下跳，睛夜里瓦檐上透月亮，门板不灌风更是顶顶稀罕的事。二十年养尊处优下来，只是适应就耗去了他多半条命。
如今，更是遇着这打骂不得的小兔崽子。苏悦苦笑，一面骂着夭寿，一面老老实实给人盖着被子。
晏和……
他叹了口气。
你怎么成了萧家的孩子。
你将来的路，可要比我难得多。
到时候，你会懂事。你会……巴不得他死。
“这是柳尚书的手书？”
明锦玉接过兰洵递来的纸页子，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
兰洵点头，颇有些凝重。
“柳氏祖产几何？”扫过两行，明锦玉竟生出几分笑意。“柳氏旁支如何？”
兰洵捻着袖袍，慢慢也匝摸出味道来。
“柳氏姻亲如何？朱砂街如何？”
明锦玉摇摇头放下手书，有心提点弟弟新收的得意门生。“送出去又如何？失了根底，便是他几个今儿便提刀闹上刑部，砍上京兆衙门，也不过是多染菜市口几条木桩子罢了。”
“可……”兰洵欲言又止，终是未能吐出那禁忌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