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提前打招呼,父母都出门去了,斯途草草吃完一碗泡面,吞了一颗安眠药悠悠睡去。
许凉一家人的飞机就是今天。是他从许凉的朋友处打听来的。
心里不受控制地记挂着,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耳廓还隐约能捕捉些声音,斯途听见房门开合,他爸妈大嗓门地聊着天,却在发现家里多了双儿子的鞋后陡然压低了声音。他还听见手机震动个没完,像一群乱飞的苍蝇。
他不耐烦地翻身拿被子裹住了头,世界安静了不少。而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又在梦里听见了许凉含着笑意的温柔声音。
疯了。
斯途暗骂一声。
他知道梦是反的,他不想要着虚假的幸福,挣扎着想醒来,然而药效却正浓,反而将他拉进更深的梦里。
这下世界彻底安静了。
他的最后一点感知,是身旁床垫一塌,好像有人坐下。
*
斯途熬了太久,这一觉补足了亏空,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他右手麻得没有知觉,正想着翻个身,换个姿势,却发现右手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似的抬不起来。
斯途困惑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怀里正窝着一个金灿灿的脑袋。
顿时“轰”地一声,犹如当头一棒,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遵从着本能,将怀里的人搂紧,像是恨不得与他合二为一。
而怀里的人并不舒服,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像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侧脸在斯途胸前蹭了蹭。
可或许是仍呼吸不畅,他蹭了几下不舒服,纤长的睫毛抖动着,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啊,”许凉勾着唇角笑道:“好久不……”
他后半截话没来得及说,唇瓣猛地被咬住。
斯途不知道他怎么睡了一觉世界都变了,他也不想管这么多,他只想迫不及待地拥有面前的这个人。
激烈的情绪下,亲吻带着几分发泄的意味,许凉眼中染上了层雾气,抽空在耳鬓厮磨间委屈巴巴地说道:“你都不接我电话,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斯途心里一痛,抚摸他的金发,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你不是……”
许凉由衷地笑起来,欢快地说道:“我从飞机上逃下来了,斯途,咱们私奔吧!”
*
一丝浓郁的香气从屋外传来,斯途妈妈好似听见了屋子里的窃窃私语,大声招呼道:“两只懒虫醒了就快起来!鲫鱼汤马上就上桌喽!”
过了一会儿,又听她大声说:“老斯你把那个大碗放下,这是给儿子们的!你给我用小碗听见没!”
那一整天斯途都是懵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甚至有点被腻着了。当然其中也有他在他妈和许凉的轮番攻势下喝了两碗鱼汤的缘故。
斯途过了几天才得知,原来那天晚上许凉发完消息之后,他妈妈破门而入,收走了手机。后面的朋友圈、删好友等等操作都不是他本人。
斯途觉得自己亏大了。
由于前阵子连续加班,许凉回来后,斯途便休了半个月,去小沱岛度假。期间许凉的父母打来无数个长途电话,他每一通都会接听,告诉他们自己过得很好,然后挂断或静音。
父母与子女间的拉扯大多以父母的妥协而告终,当电话不再那么密集、对方的声音也不再声嘶力竭的时候,许凉知道,他们自由了。
从此许凉的家人远在海洋的彼岸,但好在斯途的爸妈很喜欢他,许凉住进来,每天陪着斯途妈妈买买菜、做做饭,在深夜里将电视声音调到最低等着斯途下夜班。
后来小区扩建,他们买下了一栋新房子,离斯途父母家走路只要五分钟,斯途买了两只哈士奇,一只自己养,一只给爸妈,两只二哈每天在晚饭时相见。
生活平淡却决不寡淡,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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