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阿度的房间,突然整个人僵住:裴尔就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幽蓝幽蓝的,像一头月光下的狼。
裴尔一言不发,拎着他的脖子就往主屋走。夏夜的热风吹过来,高文却打了个寒噤。
裴尔关上门,从里面锁住,他坐下来,向高文招了招手:“过来,坐吧。”
高文一愣,他以为裴尔会大发雷霆,狠狠抽他一顿皮带,或者给他别的惩罚,没想到他会这样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
他暗暗握了握拳头,走过去,坐在裴尔面前,脊背挺得笔直。
“你在想什么?”高文问。
“没有。”
“你为什么关心你和阿度的过去?还怂恿他东山再起?”裴尔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你想离开沙帮?”
“不是。”高文低下头,一缕黑发从他额前滑落下来,他的样子有些伤感,“我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心里有些难过,想起度叔以前落魄的时候,所以才问了他那些话。”
“哈。”裴尔笑了,他伸长手臂,掐住高文的下巴,把他拉过来。高文弯着腰,鼻子几乎贴上裴尔的。裴尔浓重而炽热的呼吸拂在他脸上。
“我手下的第一杀手,竟然会这样软弱?”裴尔嘲讽地道,“看来我得让你干点什么,你才没时间胡思乱想。”
高文道:“老大的意思,让我们消停一阵。”
“我有说让你出去吗?”裴尔唇角挑起邪气的笑容,“给我打热水,服侍我洗澡,然后,我们做我们喜欢的事。我会让你的身体提醒你,你现在再也离不开我了。”
他放开高文的下巴,清晰地看到高文下巴上的指印。他的眼睛变成一个幽深的黑洞,像要把高文吞没:“Gowen,别试图玩火,否则,你会后悔的。”
高文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是。”
白家,白嘉木舒展四肢,用一个慵懒舒适的姿势坐在沙发上,顾文冰垂手站在他边上,样子恭谨。
超大屏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晚间新闻:“阆然市公安局昨夜破获一起绑架案,歹徒将受害人囚禁于须弥山东麓红树林曾家老宅。警方得到线报,赶到现场,与歹徒发生激烈交战,最后成功解救人质,大获全胜。歹徒引爆曾家竹楼,试图毁灭证据,但警方仍然在废墟中找到了有力证据,证明这批歹徒来自东南亚最大贩毒集团沙帮。”
白嘉木脸色大变,他想起早上那个刚接通就被挂掉的电话,那是夜莺打给他的。
“警方怀疑去年春节曾家一门暴毙并非偶然,而是这批犯罪分子所害,此案将重新进入调查程序。另外,警方呼吁广大市民提高警惕,因为主犯已经逃蹿,极有可能继续作案。并且,沙帮渗入阆然,意味着毒品已经在市内流转。请市民们协助警方,提供线索,沉重打击贩毒集团,维护社会治安。”
白嘉木立刻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他拨的是“云雀”,而不是“夜莺”。
“怀特?”那边传来裴尔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还夹杂着微微的喘息。白嘉木皱眉,这声音,自然让他想到对方在做一项剧烈的运动。
“裴爷好兴致,有没有看到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公安局已经在废墟里找到证据,证明你们是沙帮的人!”白嘉木的唇角高高挑起,眼里闪动着傲慢而嘲讽的光。
裴尔一僵:“不可能!警察在虚张声势!”
“就算他们虚张声势,你损兵折将、狼狈逃蹿总是事实。你绑架了谁?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裴尔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买我卖而已!”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当初我为你去杀楚苍逸,冒了多大的风险……”
“我付了你钱,而且,你没有成功!”裴尔冷声道,“我现在有事,以后再说。”说完,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白嘉木气得脸上阵青阵白,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拍在桌上,低咒一声:“一群废物!”
顾文冰悄悄拿起茶杯,为他续上茶。白嘉木注意到他的存在,忽然问:“阿文,你那个青梅竹马还跟你联系吗?”
顾文冰摇头:“被楚凌歌撞到后,他已经溜得没影了。”
“所以,他根本就没心,他是利用你给他提供白粉罢了!”
顾文冰低下头。
“我跟你说,你别那么贱,好好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白嘉木高傲地抬起下巴。
“是,少爷。”顾文冰答道。
“老爷子呢?”白嘉木问。
“他去拳场了。”
“拳场?”白嘉木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拳场……”他扭头看顾文冰,“你说,如果我们把楚辞弄来上拳场,以他的身手和体质,他是不是可以给我们赚大把大把的钱?”
顾文冰看到他眼里像野火般熊熊燃烧的贪婪,背上泛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