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器灵
邹止渊看着掌心上衿深化小的影像，虽不知他现下情况，但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明白是有事寻自己。
心中自嘲一笑，没事崊禧哪可能主动寻自己。
看他相安无事也好，至少还知道有问题找自己的。
衿深道：“有一事不明。”
“何事？”邹止渊问道，衿深于知识上的见识比他丰富，但论世事的见识，衿深只能拘泥于书本与他人之口。
衿深道：“折戟，自铸器师孟张打造至今，已有几年岁月？”
邹止渊心下一沉，“脑子磕着了？折戟还是你帮我选的，当时你可是细细跟我说它的丰功伟绩。”
“呃……”衿深有几分心虚，只是折戟并非他帮衿池选得，只是他说过衿池舞戟英姿飒爽，没想到一句夸他就选择了戟。
后来衿池提着折戟回来时，衿深知晓后眼睛都亮了，没忍住激动同衿池说了不少关于折戟的名事。
“崊禧你有什么事直说比较好，绕弯子在我这不顶用。”邹止渊道，他太了解衿深了，哪怕有时候因为这份了解把自己给气着。
被师弟这么嫌弃，衿深只觉得胸口中了一箭，一口老血哽在喉。本书由美女月光整理
衿深道：“折戟的器灵呢？”
如此直接，邹止渊面色阴沉，手中的东西险些让他捏成齑粉，“你遇见谁了？直接说，别绕弯子。”
邹止渊心下已有几分猜测，衿深要么是遇见折戟的器灵了，要么是遇上曾用过折戟的人，毕竟瀚霖城那地方可是……
“你一个问题也没有解答。”衿深道，他明白邹止渊这是在套他的话。
“……”
邹止渊扶额，果然不一样，套话放在崊禧身上果然不管用。
“还记得我提着折戟回观的样子吗？”邹止渊问道。他相信衿深是记得的，这个人对过去所有的记忆除了书中知识，便是与他相伴的同门。而自己，与他相伴的时间最为长久。
衿深面色凝重，看了身旁的正则一眼，颔首。
那一次，衿池很狼狈，爱面子的他第一次以那般狼狈的姿态回到观中。
衿深指尖虚虚抚过影像的墨发，这头墨发曾经被灼烧过，散发着烧焦的味道，险些连简单的马尾也做不到。
素白色的道袍焦黑成一团，好几处露出通红的肌肤。
这些都还是最轻的。衿深不忍去回忆衿池最严重的伤，那个伤口看得他的心几乎是颤抖的。
那是灼伤，衿池一直没有说过是为何。
只是那般严重的灼伤，就好似从火山的熔岩中游出来的，从火海中爬出来的。
“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伤怎么回事对吧？”邹止渊看见衿深的神色，知道自己稳了，衿深对待师弟妹们都十分用心，那次他伤况严重，他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在他身边照顾他。
崊禧历来如此。
“这伤是折戟器灵造成的。折戟并非灵器山择来。它沉寂在最后一次出世的战场上，那场战争将一座城池化作火海，无数生灵化作尘土。”邹止渊语气没由来地轻快，将自己一人压了几十年的秘密告诉自己最亲近的人，看着他露出震撼又痛苦不堪的神色，身体颤抖着，莫名地快意。
“崊禧你明白的吧。生灵化尘土，但魂灵不会，它们不甘，于是有怨，怨气结生，矛头指向毁了它们的折戟。”邹止渊没有告诉衿深他身处的瀚霖城便是曾经葬生在火海的那座城池，城里并非人，而是无数魂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生前的日子。
“折戟是铁，是石头，它们奈何不了，但是折戟有灵。”邹止渊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却也是另一个结局。
他拿到折戟的时候，器灵其实还活着的，它已经被怨气吞噬。邹止渊为了拿到折戟，最适合自己的武器，他与器灵大打出手，一边感叹折戟的威力，一边坚定拿到折戟的决心。
他打赢器灵了，邹止渊后来才明白器灵是受怨气吞噬，变得残暴，却用残存的灵智将自己与折戟的联系分割。
这就像把自己的身体劈开一般。
怨气最后化作火海，将瀚霖城的一切怨气灼伤殆尽，而瀚霖城唯一的生灵，邹止渊竟也受到来自魂火的灼烧，吃了个大亏。
他不愿让衿深知道这些，这些事情对正常人来说太残忍了。
这般说法，衿深能理解到的，只是冤魂对折戟的器灵做出了什么事情。而他邹止渊拿到折戟的时候，的确是没有器灵的。
相伴岁月的青梅竹马，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的崊禧会选择谁呢？不用说，肯定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