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礼齐来此目的,想到礼齐今日所言,想到这三年每一庄案子牵涉出的千丝万缕。
“礼齐,若朝中有人心存不轨意欲谋朝篡位,那这人首要做的是什么?”
颜轻问道,在享受这片刻宁静后他终是开口,泠泠泉水能洗濯人心深处的躁动,礼齐默了片刻,颜轻又说:“若是我,必得先求个名正言顺。”
“这有些不必放在现在说,”礼齐合着眼,“我带你来,不是为探任何情报的。”
七十:风雨同舟6
“当今陛下春秋鼎盛,可惜国本未立,所以总有那么些人……在痴心妄想呢。”
烧红的烙铁落在男人腿上,眼前年轻的将军面上带着些可怜,可手下动作却始终没有半分的松动。
惨叫声一次次回荡在将这幽暗阴森的囚牢,男人几乎昏死过去,又被一瓢凉水泼醒了过来,他既惊又惧只更不能就地死去,眼前的男人似深幽炼狱的恶鬼,他只瞪着眼咬牙道:“小将军到底想说什么大可说便是,何必给我扣那么大帽子折磨我这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越止略一挑眉,他生的白皙清秀,可在男人看来那一层皮囊里分明是要吃人的怪物。
越止举着匕首左右把玩,刀刃抵在男人面颊上左右试探,似不经意似的漫不经心道:“你是否也曾这样逼一个人自毁容颜呢?”
男人闻言连忙道:“冤枉啊小将军,您也知道奴是御史台李大人派去管理私产的小人物,那些楼里的姑娘可金贵着呢,小人哪儿敢动她们的脸啊!”
刀刃在他脸上轻轻的一划,男人顾不得脸上的疼又是一阵的鬼哭狼嚎,许是恐惧本身胜过浑身的痛意,一时间他竟不知脸上流的究竟是泪是汗还是雪。
越止举起手中的刀刃,寒光冷冽映出男人落魄的模样,原来方才那一划只是刀背擦过他的脸颊。
男人摇着头看着越止的刀尖再次袭来,一时间几十年的过往一一闪现,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好记性,只摇着头大声嚷道:“有有有!”
“说!”
男人吞了口口水,随即道:“是有那么个人,可是……可是他早就死了啊!”
刀刃没过他的腿上的肉,越止不悦,怒意使他在这黑暗中似杀神般:“你戏弄我?”
这狗东西怎敢咒他的公子?
男人自不敢多说,他本就没有撒谎更不知哪里招惹了这恶徒,匕首落下都瞬间他有一瞬以为死亡将至,身下的腥臊让他回过神个,他摇着头说:“小人哪儿有那胆子哄骗大人,小人,小人记得那人生的比姑娘还好看,偏是不爱笑,据说曾是十三坊……啊!”
又是一刀,越止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然而下手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狠毒,此时男人终于意识到那人恐怕是这杀神的什么重要的人,他心死如灰,只盼着快点说完当时的事情能让这小将军饶他一命。
“当年那公子哥儿是为了一个女人才来楼里的,小人当时只是个账房先生,是大人下令要小的差人杀了他,小人只李大人手里的狗,小人哪儿敢违抗大人的命令啊小将军……冤有头债有主,求将军饶小的一命啊……”
哭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越止冷眼看着他的哀嚎:“为何要杀他,既然要杀,为何还要毁他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