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狸奴深深叹了口气,躺平不动,心安理得地赖床。
屏风外,舒乐安探头过来瞧了一眼,又缩了回去,凑到茯苓旁边道:“柳将军还在这儿。大少爷和二少爷待会儿便要过来了,要喊他起来么?”
“不用管。”茯苓清点着自家小少爷的家当,十分淡定,“大少爷知道柳将军在这里留宿的。”
舒乐安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不多时,君孟曦和君仲晖来到了霁云院。
“暝儿?暝儿暝儿?起了没?”君仲晖探头探脑地进了主卧,“咋还没起啊?”
君孟曦悠悠然地走在后头,道:“他没起这不是正常么?什么时候能早起,他就不是君狸奴了。”
“但是我已经醒了!”君狸奴在里头大声道,窸窸窣窣地爬下床。
君仲晖溜达到内室,看着君幼暝穿着单薄的里衣艰难地翻过床上的被子山,伸腿下来踩好兔绒鞋,眉梢微微一扬,“噫?你床上还藏着人吗?谁啊?三三终于修炼成妖化作人形了?”
“你写话本写得脑子魔障了吗?”君幼暝穿着衣服,白他一眼,“是柳砚之啦。”
优哉游哉踱步进来的君孟曦当即眯起眼,长长的睫毛敛住凌厉目光,“那小子还没走?”
“昂,”君幼暝点点头,天真得理所当然,“他昨晚喝醉了嘛,醒酒汤都没喝,今天肯定会起晚的。”
君仲晖倒吸一口凉气,一步蹿到君幼暝面前,扒开他的衣襟,往里瞧了瞧,又掀起他的衣摆,往里看了看,接着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家的小狸奴还没被猪拱。
君幼暝面无表情,啪地拍掉君仲晖的手,“你脑子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君仲晖啧啧啧地摇头,“狸奴叛逆,一点都不理解哥哥们的拳拳爱护之心。”
说着,他便踱到床边,看着在狸奴窝里呼呼大睡的柳砚之,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举起拳头便要抡过去。
君孟曦忽然伸手拉住他,微笑道:“你力气太小,我来。”
“好好好,大哥来!”
君孟曦毕竟是个武人,手劲可远比文弱书生君二宝要大,活动了两下手腕,便一拳砸在厚厚的被子上,把睡得跟死猪似的柳砚之给当场砸醒。
“谁他娘——啊是师兄呀……”从床上蹦起来的柳砚之秒怂,看了一眼正在坐在镜子前让茯苓给梳头的世子爷,便知道肯定不能指望他来给自己解围了。
“清醒了?”君孟曦笑意融融,温文尔雅,把柳砚之笑出一身的白毛汗,“收拾收拾,咱俩去一下演武场,趁着午饭还没备好,热热身。”
“……好的,师兄你等我一会儿。”
又困又饿的柳砚之被君孟曦拎去暴打,君仲晖按住试图跟过去的君幼暝,捏捏他的脸颊,道:“先喝一碗杏仁羊奶,然后咱去暖厅等饭。”
“但是柳砚之……”
“放心啦大哥不会打死他的。”君仲晖揽着小弟,不放他走,“快快快,喝奶。”
君幼暝挣脱不开,只好默默祝福柳砚之好自为之。
柳砚之武艺高强,不过君孟曦恰好比他高那么一点,足以把他暴打一顿。
暴打之后,全身钝痛的柳砚之瘫在演武场上,目光涣散,“师兄,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君孟曦同样被他的还手打得胸骨隐隐作痛,但面色不显,仍是疏朗淡然,道:“不至于,我有分寸。”
柳砚之心想,你的分寸就是留一口气吗?
君孟曦就地坐了下来,歇口气,又道:“其实我并不是不乐意你和暝儿在一起。”
“我知道。”柳砚之深深呼了一口气,笑了笑,“只不过是宝贝弟弟被人拐跑了,心情不虞,我都晓得的。暝儿那么好,师兄肯定不乐意别人把他带走。”
“而你却是把他带到漠北,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
“诶诶诶,静边城如今可不算穷山恶水,大将军府可不比燕都这儿住的差啊。”柳砚之赶紧为漠北为自己正名,“不然狸奴能呆这老些年吗?”
君孟曦斜了他一眼,那神态明显是在鄙视漠北的环境。
柳砚之冷静了一下,感觉有点懂君师兄的想法了——甭管静边城如今有多繁荣,是否直逼燕都,在君将军他眼里都是恶劣的,是不适合养狸奴的。
“暝儿喜欢你,为了你不惜跑去漠北,哪怕他如此畏寒。”君孟曦叹了口气,语气有点酸,“所以你得好好待他,若是你有半点对不住他,我便骟了你。”
柳砚之:……………………
【作者有话说:给大家拜个早年!新年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