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水声停了一会儿,转眼又响了起来。
被闹累了,不想出门,景星河便点了两份外卖,这才刚点好,卫生间的门就打开了。
章连山还穿着之前的那套衣服,满身的酒气飘散着鼻腔里,死缠烂打着不愿意离开,章连山过了酒壮怂人胆的阶段,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清醒了。
他在酒气中有些为非作歹的事情,现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景星河,他想着要不就一鼓作气,吃干抹净将生米煮成熟饭算了,可一开门看在看到坐在沙发里如此坦然的景星河,章连山立刻就开始对自己的龌龊心思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怎么了,衣服不合适?”景星河站起来去看,衣服还挂在门上并没有被动过,而章连山似乎是故意的避开了和他的眼神接触,穿戴整齐是要离开的样子。
“没有,”章连山快步走到门前,又从口袋里翻出来了车钥匙,他不敢去看景星河,只是解释说,“我要去办个事,先走了。”
说是要走,可章连山一出门就后悔了。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章连山就被后悔裹挟了,明明先动手的是他,后来逃跑的却也是他,章连山从不觉得自己胆小懦弱,可此刻站在楼道里踟蹰的人是他,害怕着不敢敲门的人还是他,章连山的破釜沉舟的决心,章连山的鱼死网破的勇气,此刻通通都化为了齑粉。
章连山觉得自己像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男,渣中渣,渣男中的渣男。
对门的小男孩被母亲带着出了门,看到章连山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在了母亲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告诉他,“对面的哥哥回来了。”
“我知道,我进去过了,现在是要走。”章连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可话都说出了口,章连山只能跟着这一对母子下了楼,那一对母子去了停车场,走在了他的前面。
章连山在路上走走停停,还是转身回来,失力的靠在楼门,章连山想抽根烟,可翻遍了口袋也没找到烟盒,只有一个打火机。
百无聊赖的章连山一次又一次的摁着打火机,细小的火光不厌其烦的明明暗暗,耗费着所剩无多的气体,章连山的动作奇怪,路边来来去去的人都不免多看了两眼,可他毫不自知,还把手中的打火机按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