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索扯了扯嘴角:“因为我揍不过叶殊啊。”
“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疯子,偏偏又是Alpha级别的嫉妒哨兵,我一个再普通不过的Beta级,怎么可能揍得过他?”
叶索看向裴骆,笑说:“还是不设防、没有警惕心的老大最好坑骗了,就算背后捅刀子,他也不会怀疑到身边人头上来。任人欺负,还不会报复。”
裴骆觉得叶索纯粹是有病。
大概率是叶家的遗传出了问题,不仅出了叶殊那种疯子,连叶索的思维方式也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裴骆不解:“所以,你是仇视所有的Alpha级哨兵?”
裴骆试图理解叶索的脑回路:“我人要是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叶索笑说:“那世界就终于可以清净了。”
“我本来也不需要有人把我从叶殊手底下带走啊。”
“是你自己头脑发热从大院的榕树上跳下来,自以为救世主一样给了叶殊一拳头,还让我喊你‘老大',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跟着你就不会继续受欺负……叽叽喳喳的,你很吵啊。”
裴骆的确是个小太阳。
可是已经习惯了待在阴暗泥泞里的叶索,只会觉得阳光刺眼。
他只会妒恨裴骆幸福的童年,贪婪地渴求着某一天自己也能得到同样的温暖。
可只要从裴骆身边离开,他还是得回到自己的阴暗巢穴,继续忍受兄长的暴力、父亲的漠视。
他从来都不需要一个像裴骆这样的“老大”罩着,他只想自己活得顺心遂意。然而实际上,温暖只属于裴骆,而叶索什么也不配。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毁掉就好了。
“是你一直要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家庭,得到报复也不算太过分吧?”
一段沉默过后,裴骆眨了眨眼,话题侧重点一如既往的清奇:
“那什么……榕树,拳头,拍胸脯……你记得真清楚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那时候太小了,加上当时我还没分化成哨兵,记忆力不太行,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来着。”
房间里的警卫:“……”
话题重点是这个吗?
刚才叶索逼逼赖赖了一大堆,合着你只听到了前面一段是吗?!
连警卫都忍不住扶额,觉得堂堂金星军团的军团长,在无意识地气人这方面……真是太强大了。
叶索反而闭嘴了。
他突然发觉一件事,自己为什么会把和裴骆的初遇记得那么清楚?
明明对裴骆只是嫉妒、怨恨,连裴骆自己都不记得未分化前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记得那么清楚?
真的只是单纯地妒恨裴骆吗?
“啊行了,”
裴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跟一旁的警卫点点头,而后毫不犹豫地抬脚往外走:“我就是心里纳闷来着,现在差不多能理解了,我就准备撤了。”
理解个屁。
其实裴骆心里还在发懵,他压根就没跟上叶索的脑回路,只能依稀辨别出来,叶索大概在嫉妒自己。
什么啊……母胎单身,还有一个裴靳那样爱欺负弟弟的腹黑哥哥,以及裴安安那样的疯丫头吃货妹妹,有什么可值得嫉妒的?
让裴父天天指着你的鼻子臭骂一顿,你乐呵不乐呵得起来啊。
只剩下叶索戴着手铐,看着裴骆离开的背影,还有些回不过神。
“走了。”他身后的警卫打开内室的门:“回去继续蹲着吧。”
他眼神有点怜悯,觉得叶索和他哥哥叶殊当真是亲兄弟,脑回路与众不同。
“搞不懂你,明明心里对裴骆少将有好感,为什么一直没注意到?”警卫嘀咕着:
“看到别人关怀自己,却只觉得吵?你到底是【贪婪】还是【嫉妒】啊?”
叶索茫然地眨了眨眼。
走出看守所之后,裴骆才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怎么说也是跟在自己身后十几年了的小弟,突然在背后捅刀子什么的,不难受才怪吧。
不过自己反射弧似乎有点太长了。
他抓了抓头发,抬头却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何晏往这边走了过来了。
裴骆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
何医生怎么在军部?
直到白大褂走到他跟前来,他才从那双湛蓝色死鱼眼里确定了何晏的身份:“何医生,你怎么在这?”
何晏面无表情地说:“收到通知,被裴大元帅叫过来的。”